江末最后坐在顾衍对面, 翟尹的旁边。
两两相望，没有交流。
江末率先低下头寻找碗筷，他问翟尹, “这套餐具是我的吗？”
翟尹：“嗯嗯！”
江末心里文绉绉的想：顾衍，我和你之间隔着餐桌, 却像是隔了一条银河。
你是哑巴了吗？
把腿伸直，倒是能踩到顾衍的脚, 可江末收回来了。
不想和顾衍有任何的接触。
翟尹一脸圆满道：“今天的饭菜特别丰盛, 没想到当试验品还能在任务期间吃到这种饭, 值了。”
“这就值了？”江末有些无语, 这人是乐天派的, “你有没有脑子, 都当试验品了，就这点追求。”
玖七也觉得翟尹脑子有坑, “要我说啊, 实验品都当了，你得让他们给你一个荣誉勋章戴一下。”
“知足常乐懂不懂，”翟尹盯着玖七手里的雪糕，“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到底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雪糕？”
玖七自豪道：“自制的，这里到处是冷库和冰块, 放心，冰块比马桶里的水干净。”
翟尹：“……”
然而玖七高兴了还没一分钟，雪糕吃完又喝了一口甜甜的南瓜粥, 他突然捂着右边的侧脸，表情狰狞，“靠。”
翟尹皱眉, “怎么了？”
玖七：“牙疼。”
江末给自己盛弄好饭，对玖七道：“你少吃雪糕吧，一口蛀牙。”
“啊，好痛苦，”玖七抬起头看着江末盘子里红彤彤的东西，提醒他说，“信局这个实验室，确实是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们能吃到的菜都是他们自己种的，尤其是这个辣椒，可以说是变态无敌辣。”
江末无所谓道，“我喜欢辣。”
他们几个做任务的学生坐了一桌，聚在一起欢欢喜喜，玖七牙疼哭哭啼啼，翟尹一直逗他，你言我一语，说一些没用的屁话，气氛融洽。
偏偏顾衍，就是和他再没讲一句话。
江末第一次感受到顾衍的目光，不在他身上盘旋的失落感。
这男人，果然拔d是无情。
不对，都没来得及拔呢。
妈的。
好不爽。
幸好没给他机会，不然现在就气死。
这难道就是贵族一贯的绅士做派？一生只要我清醒，永远都是陌生人？
玖七自己牙疼还不忘警告别人，“江末，别怪我没提醒你，辣，可是痛觉，你当心你的屁股。”
“是吗，我屁股好用的很。”江末用筷子夹了一块红彤彤的彩椒，慢条斯理的尝了一口，鲜嫩多汁，哪里辣了？
大家沉默了。
翟尹转头看江末，“你知道你这句话多有歧义吗？你现在可是个oga。”
江末：“我一直都是。”
翟尹啧啧称奇：“你好坦诚。”
更欣赏了。
江末无所谓，又吃一块黄色的彩椒，“我以为我在讲实话，顶级oga……应该会有天赋异禀的地方吧？”
区区一个辣椒都承受不住，又怎么承受来自alha猛烈的攻击？
几个年轻小伙子本来就很容易开车，顺着江末的话，大家就开始谈天说地。
乐辛也津津乐道。
唯独顾衍，耳朵红的不像话，一言不发。
江末心说不是我的问题，就是顾衍不合群。
有了抑制剂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江末和翟尹嘻嘻哈哈的聊，不知道凑在一起说了什么，两个人都偷偷笑了起来。
顾衍食不知味，终于忍不住道，“江末。”
江末抬起头，“嗯？”
怎么了，我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会儿才注意到顾衍拿着筷子的手贴了几个创可贴，手腕上还有绷带。
再仔细看顾衍的脸上，嘴角边有一片淤青。
江末：“……”
看来这家伙打这里的工作人员，自己也没讨到好。
顾衍知道现在的自己很狼狈，依旧板着一张脸，“ 顶级oga到底怎么天赋异禀的，就不用告诉大家了吧。”
江末笑了，“喂，你不要这样老顽固，大家都是用学术的态度去探讨的，主要是我确实不知道嘛。”
再说了，你耳朵那么红做什么，oga就算屁股好用关你什么事？
江末又盯着他说，“你干嘛听到这些，会耳朵红？”
别人会以为我们有什么呢。
翟尹也吐槽，“顾衍你管太多了，江末又不是你老婆。”
开开玩笑而已，都没认真，顾衍有点上纲上线了。
主要是相处了这么久，也真的很难把江末当做oga对待。
顾衍对翟尹道，“江末就算是alha，也和你没关系，你不要再逗他了。”
“那和你有关系？”翟尹说。
顾衍心一横：“嗯，我在追他。”
江末：“……”
用无声的沉默，抗拒和自己有言语以及肢体交流，就是顾衍追人的方式吗……
那还真是有些特别啊。
“他在追你？”翟尹转头问江末，“你知道这事儿？”
江末尴尬的说，“抱歉，也是刚知道……”
顾衍已经脸红的不像话了，提醒江末道：“江末……少吃点，这个辣椒，确实很辣。”
翟尹啧啧称奇，“顾衍，你追人就这个样子追啊？平时也没见你说要追江末，知道人家是oga了，又马后炮，江末，不要答应他。”
江末脑子里还在放炮，“没答应……”
顾衍脚趾都扣紧了。
昨天晚上信誓旦旦的说，绝对不用江末的信息素来抑制自己，可没想到天还没亮的时候，他清醒过来了，已经失手打了两个工作人员。
他半夜在卫生间里强忍着易感期，没去找江末，结果一拳打碎了玻璃镜子，最后还是屈服本能，没本事压制自己，出去打了别的人。
顾衍觉得十分难看。
他在和工作人员交手的时候，还遇到了牧医生，对方为了让他冷静下来，两个人简单交手了两下。
虽然随即就有人把抑制剂给他打上了，顾衍很快恢复了清醒，但是如此的鲁莽和愧疚，让他没能在第一时间去找江末。
这简直就是太丢人了。
江末那么欣赏牧医生，自己还差点对牧医生出狠手，江末该怎么想他……太没风度了。
这点自控能力都没有，竟然打伤信局工作人员。
顾衍为难，现在又该怎么让江末相信他以前和江末的那些亲密行为，从来都不是受信息素的控制……
顾衍也知道，江末一定已经听说了这个事情，牧医生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嘲笑他的机会。
果然，以前江末见了他，自己都会上来打招呼，今天也不过来了，看向他的眼神，都很陌生。
嘴角的乌青，提示着顾衍早上的荒唐，他低下头没敢说话。
看透一个人的本质不过是被兽性驱使的时候，是不是就对他失望了？
顾衍羞愧的不能抬头，结果听见江末在旁边和翟尹越说越离谱……
实在没忍住，还是发表了微不足道的观点。
江末在桌下用脚踢了一下顾衍的鞋，“你刚才逗我玩儿呢？还是认真呢？”
顾衍：“追你吗？认真的……”
“那你刚才一直没理我？”江末问。
玖七在旁边添油加醋，“就是啊，哪里有你这样追人的，再说了，江末什么身份，放出去要吓死人的，百分之九十分化率以上的alha好找，百分之九十以上的oga有吗？”
世间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