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啊!大地啊!谁来管管他啊!为什么这操蛋的生活,要这么为难我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猫咪?!”
钱多多哭天抢地地嚎:“祖宗!少爷!您老人家以为临时身份证这么好办吗?这要是小县城,没户口本我也分分钟给你弄来一个,可一线城市的临时身份证哪儿那么好弄?你给我弄一个看看!”
“这是你的工作。”苏明赫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懒散地靠在沙发上,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不然要你何用?我们又不是慈善家,养一群吃白饭的。”
钱多多骤然起身咆哮:“我!要!辞!职!这白饭,老子不吃了!”
苏明赫半垂着眼睛,慢吞吞地说:“还有不到四个月,就要发年终奖了。你确定现在辞职?”
钱多多只考虑半秒钟就屈服了,“不、不确定,啊呸,我是说,我不会辞职的!死也不走!我和TS共存亡!我爱TS!TS万岁!”
林锡无语望天。
这支队伍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刷新着他贫瘠的见识。
钱多多的嘴巴不太着调,业务能力可一点儿也不差。苏明赫跟林锡在外面说两句话的功夫,他已经拟好了合同。
苏明赫很放心他办事,让他自己薅头发为临时身份证跟签约的事发愁,甩手掌柜当得无比熟练。
虽说TS四位开山队员全是老板,但苏明赫扪心自问,自己其实是最负责的一个——他居然勤快到伸手摸了一下新队员的合同,还亲自从三楼下来,在经理办公室坐了足足十分钟!
至于那仨,那是饼挂脖子上都懒得转圈咬的货,被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
“等下让人带林锡去楼上宿舍,他那屋早收拾好了……”钱多多不小心暴露了他在队长点头前就让人收拾新宿舍的事,在苏明赫的注视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这个,你说你们一个个的都懒得接广告,也不知道包装自己,这好不容易来个形象好气质佳的,我可不得把握机会、证明一下自己的业务能力吗?”
“经理,你这话说的,让我觉得我是卖身到青楼了。”林锡有气无力地举起一只手,“请问我是头牌吗?”
“是是是,肯定是!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TS的头牌,我们全队的希望!就算你妈来抢,我们也不会放人的!”钱多多看林锡的目光非常火热,宛如在看一只能下金蛋的公鸡。
了解过林锡现在的情况,钱经理留了他的手机号,让扫地的阿姨带林锡去三楼宿舍看看。自己狗腿地给苏队长续上热水,还往里加了两朵小玫瑰花。
钱多多就他脑子里不断完善的“新星包装计划”继续叭叭,苏明赫的注意力跟着林锡跑了,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敷衍地点头。
最后钱经理把自己说累了,去倒了杯水,一口气灌下去,又张开那唐三藏同款的大嘴巴:“对了,我看林锡都没什么行李,等会儿带他去商场,买点儿衣服和生活用品吧?再去我们常去的那家店挑一套趁手的外设,就当是队员福利……唉,咱可总算有正儿八经(能被我管)的队员了!”
见苏明赫点头同意,钱多多又提议道:“就让小张陪他去吧?论坛上的喷子嘲咱们嘲了那么久,早就累了,国内又不是只我们一家有喷点的战队。半个月前公关那边就闲下来了,光吃饭没活干,给她找点儿事。”
“小张?”苏明赫想了想,果断道,“不行,那是个女的。”还是个特花痴的女的,看见好看的男人不上去聊几句,都觉得自己吃了天大的亏。
钱多多试探着问:“林锡一个gay,跟女的出去没事吧?”
苏明赫没好气地说:“谁知道他现在直的弯的。”
弯的,绝对是弯的,比咱门口的珠江还九曲十八弯。钱经理想,不然明天去给队长挂个眼科专家的号,给他治治眼睛吧。
“你不是不要他了吗?那就别吊着人家了,这不是耽误人家找第二春嘛?”
“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了?”
“那你打算要吗?”
“我也没说要。”
钱多多:“……”
真难伺候啊!
我他妈就不该多嘴问这两句!
“你说,人家千里迢迢跑到咱这儿,宁可在网吧看场子糊口,甚至准备扒货车底盘混进来,就为了见你一面,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坚持不懈的伟大情怀!”钱多多越说越心疼林锡,苦口婆心地劝,“这么好个孩子,你就把人甩了,你怎么忍心?我看你是直不回去了,不如就凑合过呗!”
“我、把、人、甩、了?”苏明赫一字一顿地重复,末尾语调略微上扬。
钱经理那也是个活成精的,立马明白祖宗不高兴了,刚要转移话题,就听苏明赫继续说:“是他先甩的我。”
钱多多:“???”
苏明赫:“去年二月份,过完年他就没影了,连个话都没留。我这儿平均一个月给他发几条微信,他从来没回过我。”
“挺、挺惨的哈……”
“是啊,挺惨。”苏明赫说,“五月份,我们打预选赛午休的时候,我收到他的回信。我高高兴兴地打开微信,谁知道人家上来就要和我分手,还让我别缠着他。”
“啊这……”钱多多彻底说不出话,一脸三观破碎重组的表情。
没想到,真没想到,他们苏队长哪里长得像能被人甩的?
该说天道好轮回吗?平时祸害人害多了,早晚有一天要被人祸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