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茹很明显感受到这两日谢知非整个人情绪不高涨,很多次跟他说话的时候,人都是处在神游状态。
这日早上目送谢知非出门,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有笑意也有哀伤。沈墨茹心狠狠被刺痛了。每天都想跟他好好谈谈,但他每天放衙回来都很晚。最可怕的是,她心中总没来由隐约觉得不安。
是衙门最近又有什么事?沈墨茹焦虑的有点坐立难安。
苦闷之际,张蕙兰来找她。一进院门就拉着她进了房间,把两个丫鬟关在门外,一脸忧心忡忡。
“出什么事了?”沈墨茹本来也有一肚子话想跟她说的,但看情况,她似乎心事更多。
张蕙兰一脸不安,问:“阿茹,你想过成亲吗?我父亲给我说了门亲事,太突然了,我好慌。”
“对方是什么人?”沈墨茹显然也是吃了一惊,以她的理解,在这个时代定亲可不是一句话就能确定的事。几日没联系,张惠兰就有未婚夫了,能不让她吃惊吗?
“翰林学士杨大人家的次子,杨康宁。”张蕙兰说完,难得的脸红了。
“翰林学士,听着不错,书香门第。”沈墨茹对这个杨大人一点印象都没,以前做阿票跟在谢知非身边,接触的官员也不少,奈何她心思都不在这上面,这世对云国官场还是显得一无所知。
翰林院为官没什么实权,但能入翰林为官者都是才华横溢才高八斗之人,地位清贵,因为经常面圣,一直都很受人尊敬。
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姑娘家想嫁个好人家,多是靠父母为自己多方筹谋。张大人那么疼爱这个女儿,给她找的夫家定是经过多方衡量的,家世人品肯定不差。
沈墨茹安慰道:“阿兰,听起来你这个未婚夫家世还不错,别太担心。”
“我就是紧张。”张蕙兰抓住沈墨茹的手,可怜兮兮道:“我都没想过嫁人的事,我爹娘突然就跟我说,给我定了门亲事。”
说到这,张蕙兰一脸愤恨:“都没跟我商量,直接就说给我定了门亲事。”
沈墨茹也觉得有点奇怪,张大人那么疼爱女儿,按理说不会不问过女儿意见,就把这门亲事给定下的,难道其中有什么缘由。
张蕙兰解释,原来那日她爹和几位官员一起喝酒,饭桌上喝多了,她和杨康宁的婚事就这么被定下了。
含恨说完,张惠宁哇一声哭了,道:“我一直以为爹很疼爱我,没想到他会这么把我卖了。”
沈墨茹掏出帕子帮她拭擦眼泪,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张大人定是早就看上了杨大人家的儿子,那日饭桌上,天时地利人和,也许是两人交谈甚欢,也加上机会难得,才这么孤注一掷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张蕙兰想起了点什么,拧着眉道:“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还真是听娘提过几次,说我爹总赞杨家次子一表人才。我娘气的以为他想要儿子,跟我爹闹了几次。”
“要不我也帮你打听打听杨家二郎?”沈墨茹推了推她,笑眯眯问。
张蕙兰脸又红了,碎了沈墨茹一口,带了点惆怅说道:“打听不打听又如何,我爹娘多把这门亲事定下了,总不能悔婚的。”
“话不是这么说,如果这个杨家二郎真不是良人,你也嫁?”
张蕙兰迷茫又带了点挣扎,半响才道:“我不知道。”
如果杨家二郎不是良人,她不肯嫁,张家的名声、爹的名声当将如何?她虽任性,可真不敢拿家族声誉来闹。
沈墨茹知她的顾虑,这会也不想说太多让她担心。找个机会问问大人,打听清楚杨康宁是怎样的人再说。
唉,她真没想到两人之前还无忧无虑满城玩,才过了多久,两人都有了情感方面的苦恼。
见沈墨茹也叹气,张蕙兰仔细打量着她,发现她眉目间同样也是充满忧虑,关心问道:“阿茹,你可是也有什么心事?”
“我……”沈墨茹说了个字喉咙就梗住了,两抹晕红爬上脸颊。那天与大人的亲密之举,真的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
有情况!张蕙兰两眼一亮,抓着她问:“是不是你跟谢大人之间……嗯?快告诉我!”
沈墨茹不敢说太详细,就囫囵吞枣讲了下。即使是这样,也让她脸涨的通红,心砰砰跳。
她怎么那么不争气啊,每次回忆那天的点点滴滴,都还能紧张成这样。
张蕙兰哇哇叫了几声,大声道:“我真没想到啊,没想到谢大人这么奔放。”
说罢又拍了她一下,打趣道:“好啊你,你和谢大人之间的关系有了那么大的转变,竟然都不跟我分享,还拿不拿我当好姐妹了?”
“这怎么能刻意说啊。”沈墨茹细若蚊蝇辩解,再说,也不是她不想说,而是接下来谢知非的表现,让她的心越来越不安。
沈墨茹把自己的担心告诉她,不是怀疑谢知非的人品,而是担心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张蕙兰也很仗义,拍着胸口跟她说道:“这个交给我,我回家跟父亲打听打听吏部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两人把心事跟对方倾吐,离开的时候神情都轻松不少。
这天因铁了心要等谢知非,天黑后,沈墨茹干脆直接过了谢知非那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