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蔓做好酥饼来找曲瓷时,却听说曲瓷已经出门了。
她一脸疑惑道:“阿瓷不是?病了吗?怎么又出门了?花宜啊,沈白最近究竟在忙什么?阿瓷病了他都不回来的?”
“这,公子他……”
花宜正?要再说一遍,曲瓷告诉她的说辞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
有人?欣喜唤着:“公子!”
“沈白?!是?沈白回来了?”陆蔓当即将酥饼放下,急急朝外走。
刚出门口,便将陆沈白大步流星从外面进来,怀中还抱着一个人?,陆蔓脸瞬间就白了,整个人?几欲站立不稳。
“老夫人?。”花宜忙扶了她一把。
陆沈白知道陆蔓对这种事情有阴影,抱着曲瓷快步上?前,解释道:“娘,你别怕,阿瓷没事,只?是?有些发热。”
许是?陆沈白终于平安了,曲瓷的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回来时的路上?,她便又突然?发热起来了。
“发热?!”陆蔓喃喃着这两个字,目光却落在陆沈白怀中的曲瓷身上?。
她头突然?很疼,模糊间,她似乎经历过类似的场景。
有人?抱着一个姑娘,站在她面前。
不过那好像是?夜里,月亮很亮,似乎还有,还有……
陆沈白一见陆蔓露出怔忪神色时,当机立断道:“花宜,你先带我娘回去。”
说着,便要抱着曲瓷进屋,刚走两步,袖子猛地被人?扯住了。
回头,就见陆蔓望着他,怔然?道:“霜,我记得,地上?有霜的。”
那天晚上?,地上?有霜的,那霜白白的,像雪粒子,又像是?,又像是?……
又像是?什么?!
陆蔓闭着眼?睛,痛苦捂着额头,她总觉得,像的那个东西很重要,但是?她想不起来了。
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对,有呢有呢!”花宜见陆蔓状态不对,忙哄道:“您前几天做了糖霜,这几天应该就能?开坛了,我们现在去瞧瞧。”
花宜这话,原本是?想劝陆蔓走的,却不想偏偏歪打正?着,陆蔓猛地睁开眼?睛,神色癫狂——
“对,糖霜,是?糖霜!那天晚上?,地上?铺的霜,很像糖葫芦上?裹的那层糖霜,是?了,糖葫芦!我们昭昭,最喜欢吃糖葫芦了,她最喜欢吃糖葫芦……”
一听这话,陆蔓和花宜脑袋里的那根弦,嗡的一下就断了。
下一刻,陆蔓一把甩开花宜,扑到陆沈白面前,像个护犊情深的老母亲,焦急去扒拉他怀中的曲瓷:“昭昭,我的昭昭,你把我的昭昭还给?我,你把我的昭昭还给?我!”
说话间,她用力去掰陆沈白的手,想从他手中抢过曲瓷。
“老夫人?!你冷静一下,这不是?昭昭,她不是?昭昭啊!”花宜捂着嘴,眼?泪不停往下淌,她想上?前帮忙,可又怕越帮越乱,只?能?无措站着。
“娘——”
陆蔓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满心满眼?,只?有陆沈白怀中的‘昭昭’。
她反复念叨着:“你把我的昭昭还给?我,你把我的昭昭还给?我!”
曲瓷被推搡的已经在蹙眉心,陆沈白怕伤到她,只?能?将曲瓷放下来,一手拦住她的腰,一面试图缓解陆蔓的情绪:“娘,阿瓷没事,她只?是?有些发热,等大夫来开药喝过之?后,她就会醒来了。”
“醒来?!她会醒来?!”陆蔓抓着曲瓷的手不放,有一瞬的迟疑,但很快,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
不会,他们是?在骗她。
只?要她松手了,她的昭昭就会被他们带走,她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好像经历过这样一次。
陆蔓头疼欲裂,手却紧紧拉着曲瓷:“不,你在骗我,我不相信,你骗我,你们都在……”
“娘。”突然?有人?虚弱叫了一声。
陆蔓表情有一瞬的凝滞,迅速去看曲瓷。
曲瓷烧的满脸通红,眼?睛都睁不开,似乎在呓语一般,道:“娘,我没事,我没事,娘。”
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
陆蔓眼?泪瞬间就下来了,还想再说些什么时,画眉在外面嚷嚷道:“大夫,你快点?啊!我们夫人?又发热了?早上?烧不是?退了,怎么……”
叽叽喳喳进了院子,见到廊下拉扯的几个人?时,画眉瞬间噤声了。
陆沈白不敢刺激陆蔓,便好声安抚道:“娘,先让大夫给?阿瓷看看,可好?”
刚才?听到了‘昭昭’的声音,现在见大夫来了,陆蔓心里安定了几分,但仍怕他们带走自?己?的‘昭昭’,便依旧拉着曲瓷的手,但却不抗拒陆沈白抱曲瓷进屋了。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大夫终于为曲瓷诊完脉了。
陆蔓急急问:“大夫,我女儿她怎么样?”
“老夫人?放心,夫人?没有大碍。”
“没有大碍,她怎么还不醒来?”
“夫人?之?所以昏迷不醒,及反复发热,乃是?因为这几日疲精竭力,兼邪风入体所致,待稍后喝了药发几身汗,便好了。”
听大夫这么说,陆蔓才?放心了,兼之?花宜和陆沈白相劝,她神思慢慢回拢,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曲瓷平日里一向身体都很好,但这次这病,却是?来势汹汹,她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还不是?正?常醒来的,而是?被活生生热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