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近到伸手就能把人圈进怀里,宿若亨看向身前的徐知桥,嘴唇因为吃辣变得红润,在白皙皮肤的衬托下,艳丽非常。
在他转身的瞬间,脖子间的乌青也暴露出来,顺着修长的脖子一路延伸到肩膀,很大的一块。
这个地方,不像是“不小心造成的”。
回程的途中,气氛很安静,只有简袁时不时从后视镜中偷看后座的俩人。
宿若亨升起挡板,隔开探察的目光。
但这并没有好多少,车内仍旧很安静。
徐知桥开始怀疑,宿先生是不是不满意自己?
一直都是宿先生问,他答,这下宿先生不说话了,他隐隐不安起来。
找到季先生的时候,季先生就明确表示,宿先生不喜欢这种安排,而且断定徐知桥本人也不会是讨金主喜欢的人。
徐知桥反思着,他确实不会讨人喜欢。
但如果得不到这笔钱,到时候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局面,他不敢想象。
宿若亨不是很会跟年纪比他小十来岁的人交流,生意上,都是些跟他年纪相仿或者比他大很多的前辈,而娱乐圈里年纪小的人很多,但要跟他说得上话的,却也没几个。
要说身边二十来岁的人,他的外甥算一个。
但他的外甥从小很调皮,他大多时候都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来教训外甥。对于从小就很乖巧的徐知桥,用在外甥身上的一套显然并不适用徐知桥。
此时,宿若亨思考着与徐知桥的交流方式,徐知桥担忧着宿若亨是否满意自己。
二人各自纠结。
车子平稳行驶,宿若亨降下挡板,让司机靠边停车,吩咐简袁:“附近有个药房,你去买个活血化瘀的药来。”
“亨少你受伤了吗?”简袁问。
徐知桥也直起了眼睛,哥哥哪里受伤了?
但宿若亨只说:“快去买。”
简袁刚要下车,便想起来车里还有备着的云南白药,他家亨少拍戏的时候,身上多少有淤青,因此时常备着。
“后备箱里有,我马上去拿。”
“等等,”宿若亨叫住他,“那个药开封很久了,药效会降低,去买个新的。”
说得再清楚不过,简袁便下车买药。
其实,在简袁记忆中,也才几天前刚拆封,对降低药效什么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他家亨少又在想什么?
车子打着双闪停在路边。
路灯斑驳地照进车内,打在宿若亨脸上,让本就好看的侧脸更加生动了。徐知桥差点看愣了,他马上挪开视线,问:“宿先生,是哪里受伤了吗?”
宿若亨没想到他竟主动关心起他来,接着又听徐知桥问,“疼吗?”
声音不大,带着一丝紧张跟怯懦。
他其实应当理解徐知桥,这种事情若不是不得已,他何必委屈自己当别人的情人,也何必为难自己讨好不喜欢的人。
宿若亨轻笑了一声,缓和些生硬的气氛,道:“我又不吃人,你跟我说话不用紧张,”他伸手薅了薅徐知桥的头发,“不疼。”
手触碰到头发的瞬间,徐知桥僵住了。
被喜欢的人摸头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大概就是徐知桥现在这样,心如擂鼓、呼吸不畅。
他缓了好久才把偶像粉丝的角色转变为金主情人的身份,宿先生是看他紧张了,所以才摸头让他放松的。
到了密琬水府,宿若亨送他上楼。
他把云南白药递给徐知桥:“洗好后,把不小心撞的地方涂一涂。”
徐知桥有些意外:“是……买给我的?”
“嗯,因为伤在你身上,所以我不疼,”宿若亨笑了笑,“用点药,会快一点痊愈。”
徐知桥心里感激,很久没人给他买过药了。
宿若亨只在客厅坐了一会儿,便起身:“你早点睡,我先走了。”
“您今晚不住这里吗?”这个点已经很晚了。
当初季先生将他安排在酒店时,宿先生只看了他一眼就匆忙离开,导致他以为宿先生不会接受他,可现在宿先生给他安排了住的地方,两个人也约会过了,他还是不跟他“一起”吗?
合约上说明,在对方“验收”前,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都可以将他退给季先生。
如果将他退还,家里的难关还能过吗?
“不住了,我还有事。”
宿若亨推开门,转头却见徐知桥愣愣的,眼内闪烁着不安,他又把门关上,说,“你有任何事都可以说。”
“宿先生,”徐知桥抿着唇,纠结好久才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问出口后才觉不妥,他们之间的关系谈不上喜欢,于是马上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您是不是不满意我?就是季先生那里,如果您不接受我的话,那我……”
徐知桥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宿先生不接受他的话,接下去的路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走。
宿若亨上前,又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头发很软,手感不错,他忍不住多揉了几下。
一股温热从头顶袭来,徐知桥抬起眸子。
宿若亨也收回了手,眼前的小孩眼眶微红,似乎忍得辛苦。
对于从小认识的小孩,他虽然不能多做什么,但可以编一个谎言让他宽心。
“你别多想,我喜欢的。”
他伸出手臂,将徐知桥往怀里轻轻带了带。
似乎在说,你看,我是真的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