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戴了眼镜。”
时屿这话杀伤力极大,一点都不像他,徐安澜怀疑他被老张上了身,或者?是杨以恒。
但她脑子里仍像是炸开了锅。
“哦。”徐安澜淡定的拿起刚被她放下的甜粑粑,“好吧。”
她面不改色,淡定吃完剩下的粑粑,她压根没尝出什么味道,不过,无所谓。
吃完,她擦了擦手,再淡定看时屿一眼。平日里他更喜欢深色,今天这么一身白衬衫,加上斯斯文文的眼镜。
行吧,确实……挺好看的。
徐安澜淡定离开,一转过身,步子越来越快。
时屿又拿起一个粑粑,也淡淡定定吃起来。
晚上,仍旧是老板娘下厨,这会儿民宿刚过了最旺的那一拨,住客不多,只有徐安澜和时屿两间房。
老板和老板娘弟弟下班回来时,菜刚好,都是些家常菜,还有特色小吃。
徐安澜帮着摆盘,时屿在看手?机,两个人基本零交流。
阿能心里憋得慌,他看看她,又瞅瞅专注玩手?机的男人。
两个人不是男女朋友吗?开了两间房不说,也不说话。
他又看了看老板娘的弟弟,长得好,事业有成,他觉得他比较好。
“事情查清楚了?”徐安澜问肖尘。
他是老板娘的弟弟,IT工程师,前一阵他跟几个朋友一起研发了一款app。
肖尘拧眉:“确认是二次授权。”
他一叹:“我没想到他们会骗我。”
他们研发的app因为服务器问题授权给了一家专业的网络公司,结果,又被这家公司授权给了其他人。正好徐安澜是知识产权的律师,他就把事情都跟她说了。
“之后你把所有资料都整理好给我,我帮你看看。”徐安澜提醒,“最好你要确认你的两个合作?伙伴是否跟你一样……”
她没说下去,肖尘已经听懂了,她想知道的是二次授权的事情他的朋友是否是知情的。
“明白。”
两个人凑在一块说着阿能听不懂的专业名词,他偷瞄时屿,他还在玩手?机,无动于衷。
果然,还是肖尘和徐小姐更配一些。
菜都上了桌,时屿把手?机收进兜里,一旁的两个人还在说。
“app名字和logo”、“专利备案”、“授权书”……几个词陆陆续续蹦出来。
时屿这才看清阿能口中老板娘想介绍给徐安澜的弟弟,看着跟肖尘交流的小姑娘,他就想起刚解除婚约时的她跟他,她也是这么客客气气,维持着最安全的距离。
他不由笑起来,幸好现在不是了。
阿能一直默默观察着,冷不丁瞧见时屿牵起的唇角,一阵惊悚。
女朋友都跟别人聊这么投入了,还能……笑?
笑什么?真难懂。
晚上,老板娘带徐安澜夜游大理古城。
夜晚的古城人潮涌动,巍峨的古城门灯光绚烂,照亮了夜色。
徐安澜跟老板娘走在最前头,时屿、肖尘和阿能在后头跟着。
“真漂亮。”徐安澜兴致颇高。
老板娘介绍:“是吧,往里头再走些更热闹。”
徐安澜看什么都新鲜,她小学就出国,今年才回上海,她从前大部分时间都在美国,鲜少会来到这样热热闹闹的古城肆无忌惮的玩。
“嘿哟,嘿哟,嘿哟……”前头围了不少人,伴随着叫喊,还有节奏感十足的击打声。
徐安澜去看热闹,挤了半天,人太多,没挤进去。
“网红小哥。”老板娘说。
她打开手?机定位大理,软件里刷出来的都是这位网红小哥。
两个小哥边跳舞边打粑粑,据说还不是每天能在古城里遇到他们。
越来越多人闻声聚过来,不是拿着手?机就是相机,徐安澜稍不注意跟老板娘被挤开,腰被谁的挎包撞了一下,脚下踉跄就要跪地,一只手及时拎住她的胳膊,肩膀也被人扶住,她整个人投进一个怀抱。
“谢谢。”在时屿怀里站稳,徐安澜道谢。
时屿仍扶着她的胳膊:“不客气。”
徐安澜低头,目光落在他攥住她胳膊的手?,他手?指修长,掌心?很热,连带着她的胳膊也烫了起来。
“没事吧?”老板娘过来。
徐安澜摇头,把手?机还给她。
老板娘又看看时屿,笑而不语,“走,前边去。”
“好啊。”徐安澜不动声色挣脱,再挽住老板娘的手?,“还有什么好玩的?”
“好吃的更多。”
时屿掌心?一空,他循着声音看去,徐安澜走几步就停下来看一看,看什么都好奇。
还是个小姑娘呢。
他双手?抄进兜里,慢悠悠继续跟着。
一行人进了家摆饰店,老板娘在挑布置民宿的摆件,徐安澜看了一圈,瞄到店对面的糖人小摊。
上回在上海古镇,时屿送了她一个幼稚猪的糖人。
她对他示意:“等我一会儿。”
时屿叮嘱:“人多,别走散了。”
“等着吧,我不小了,时叔叔。”
时屿:“……”
这个梗就过不去了么。
他追着她的背影,发现她只是去了对面的糖人小摊,他放下心?来去看震了不少次的手?机。来大理之前,他把工作安排妥帖,但到底是他人不在,手?机其实没停过。
时屿靠在店门旁等她,汪助理跟他说杨氏的动向,也发来几个M·A的股东名字。近来杨氏内部兄弟夺权摆到了明面上,杨以航被内外?夹击,就指着这个项目翻身,这会儿小动作频频。
他拧眉沉思,眼前冷不丁伸出一只手,还有一截糖人的竹签棒。露在外头的竹签棒敲击着他的屏幕,只敲了两下,见好就收。
他抬头,对上小姑娘的笑脸,“好了?”
“送你的。”徐安澜举着手?里的糖人。
时屿这才瞅了眼,无语。
是只兔子,又不像是传统的兔子。
徐安澜晃了晃手?里的米菲:“诺,送你的。”
时屿的目光又移到她脸上,璀璨灯火,小姑娘笑靥如花,也不怀好意。
他笑了下,接过,“之前的猪呢?”
一本正经的男人拿着根幼稚的米菲兔糖人,画面挺美丽。
徐安澜得意的尾巴翘到一半,闻言,顿时又落了下来,“哦。”
时屿护住糖人等她下文,她却撩了撩头发,看向?别处。
那只社会猪啊,早被洋洋捏得粉碎。
“诶,这奶茶店挺有意思的。”徐安澜指着斜对面的奶茶店,“要不要喝奶茶?”
她明显的转移话题,时屿并不戳破,“嗯。”
徐安澜赶紧跑过去,他笑着跟上,从始至终他举着手?里幼稚到不行的兔子不放。
阿能刚结完账,看到这一幕,他挠挠头,先前还觉得他们别扭,没想到徐小姐在时先生跟前这么幼稚啊。
回到民宿还不到九点,老板娘去休息,徐安澜在古城里吃了小吃又喝了一整杯奶茶撑得慌,她拿上手?机去院子里消食。
晚上有风,有点凉,她披着外?套,刚走到院子就瞧见背对着她打电话的时屿。他坐在下午他们吃粑粑的地方,小木桌上还摆着台笔记本电脑。
明明这么忙还要来找她,他图什么?
徐安澜站在原地默默看着他,月色温柔,被光影笼罩的背影也显出了几分?说不清的柔和。
她此刻的良心有点疼。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专注,时屿突然回头,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
他冲她笑了笑,抬手做了个“稍等”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