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你红发看上去比金发迷人。”
那边的郁青鸣看着红发的女孩儿,大男孩儿的眼睛里不由地露出了微微的亮光,他把带着假面的祝颂牵了过来,凑近她的耳畔,轻声如此赞美道。
“谢谢,我也觉得。”
祝颂从面具的眼睛中看了看自己的红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她轻轻地拨了拨头发,转头正好看到郁青鸣保镖团里有些不一样的一员。
对方的背脊挺直,在快速地和她对上视线以后,微微颔首,才慢慢移开。
他们现在正处在那位宫先生主办的假面盛宴中,周围的宾客熙熙攘攘,高声谈笑声以及举杯相碰声络绎不绝。
祝颂整个人的身子都是僵硬的,她是一丁点儿都不相信那位‘宫老’所说的对于女儿的不幸感觉悲痛的鬼话了。
有哪门子的父亲会在葬礼过后,便在舞池里开着香槟狂欢?
她冷眼看着那位‘宫老’裸.露着精瘦的上身,任由泛着淡淡黄色的香槟流过自己的身体,肌肉的纹理和酒液相互映衬,看上去倒是……
“我真看不出这里刚刚是一场葬礼。”
祝颂慢慢低着头,因为舞池喧闹,她和郁青鸣的身体贴得很近,小姑娘的声音低沉,更多的情绪被她隐藏在了汹涌之下。
因为要隐藏身份,她和明序都没有参加宫若圆的葬礼,直接是在狂欢前夕被郁青鸣带着混了进来。
“那是你没看到那场葬礼有多么隆重。”
祝颂自然看不到大男孩儿脸上被假面遮住的部分,但是她却能看清对方带着丝丝冷意的眸子,他与从平常的模样一反常态,声音里竟然有些咬牙切齿:
“现在有多么狂欢,他刚刚就有多么悲痛——不过都是逢场作戏而已。”
祝颂张了张嘴,她也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安慰明显情绪微有些失控的郁青鸣,女孩儿叹了口气,捏了捏他的手臂,让他稍微冷静一点。
好在,对方很快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眨了眨眼,祝颂在灯光下看到里面一闪而过的水意,但是很快又不见了。
她松了口气,才转而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接近……”
“哎呀,郁小公子?”
似曾相识的男人声音在他们身边响了起来,祝颂整个人僵得都感觉身体都颤抖了一下,不过对方的注意力似乎不在她身上。
那位‘宫老’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舞池走了下来,来到了两人的身边,他像个真正的长辈一样亲切地拍了拍郁青鸣的肩膀,道:
“在学校里,若圆和我提起过你,你帮了她很多吧,实在太谢谢你了。”
他说出这么暖心的话语,但是身上只披着一条洁白的浴巾,刚刚狂欢的痕迹甚至都没有完全抹去。
祝颂低着头,没有去直视男人,倒是手上用力,刚刚还轻捏郁青鸣的手臂的手几乎算是狠狠地捏了他一把——
“宫老……”
郁青鸣终于反应过来,他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意,淡淡道,“若圆师妹,若圆师妹确实……”
他这样的反应确实也是真实的,如果宫老的信息网确实有那么通天,他会知道郁青鸣喜欢宫若圆的事情,他如此才会最大地打消男人的怀疑。
果然,那边的探究视线稍微往回受了些许,‘宫老’叹了口气道:
“不用那么身份,直接叫宫叔就可以了——哦,这是……?”
他的眼神很快转到了祝颂的头上,女孩儿一贯束起的长发今天披在肩头,本来的天然卷也被特意拉直,她更是在自己的假面上下了点心思,那上面画着最为繁琐最为华丽的花纹,这有利于把他人的视线集中在她的面具上——
祝颂暗暗握了握拳,这时候却是扬起唇角笑了笑,转而却没说话,她乖顺地低下头,露出了自己雪白的脖颈。
“哦,这是家里安排我带来的女孩子。”
郁青鸣像是这才意识到祝颂一样,他和他们之前说好的一样,把自己的手臂慢慢从祝颂的手里抽出来,表现出了一定的疏离,才如此面无表情地说道:
“来吧,打个招呼。”
“宫先生您好,我姓沈。”
祝颂慢慢地行了个礼,她把自己的声音捏细,轻声轻气地这么说道。
‘沈’这个姓氏确实是郁青鸣家的远方亲戚,曾经在政界也是可以呼风唤雨的存在,不过在几代前就已经慢慢退出了政界,这几年来,确实在商界慢慢站稳了脚跟。
“原来是沈家的孩子……”
那位‘宫老’若有所思地又打量了她几眼,终于是收回视线,微微笑笑:
“给你们家长辈带声好,我当年和他们也算结交不浅,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来找我。”
祝颂只是笑了笑,她什么话都没说,又重新站到了郁青鸣的身后。
男人又和郁青鸣客套了几句,便很快离开了。
“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商界政客更是数不胜数。”
宫老终于离开,郁青鸣在那边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听到了祝颂冷静的声音这么说道,“这些人集聚的地方,总是会充满秘密。”
郁青鸣:“……你这么光是说说也没用,接下来准备做,颂颂?”
“我们要找一找资料。”
祝颂看着宴会厅的二楼,慢慢地道,“如果我有什么想要隐藏的东西,我一定会把他藏在我最放心最熟悉的地方。”
“这里就是宫家主宅,我们如果用心去找总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