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莲笙重生之前的一些断层记忆来看,孚成小仙她是略有记忆的,他是虚无因最委以重任的仙侍,她与虚无因曾有过一段铭心刻骨的情谊,而孚成小仙便在他二人之间扮演着信使的角色。
莲笙笑着负手慢悠悠地踱在孚成的身侧,虽是时间隔了很久,依旧让她有故人重温的感觉。
她略略端详了他一阵,忽就与他离着这样近,才发现以外貌来论,孚成小仙尚算持重的。
只不过处在没有虚无因的环境里,他竟然是个聒噪的小仙,“前不久听闻上神从归虚之境救来一位美人,门下的师兄们每日里纷纷仰着、盼着,哪里知道我孚成竟是第一个有幸得见上仙姐姐的人。”
莲笙恩一声,质疑道:“你叫我什么?”
孚成复又持重道:“上仙周身仙泽赫然焕彻,孚成仙籍微末,自然要唤声上仙姐姐啊。”
莲笙窃喜,摆出一副老成的模样,冲他压压手,“瞧你的样貌也比不了我多小,日后咱们会经常一处,往后你只管唤我莲笙便可。”
二人正值笑谈间,只见不远山青幽僻处,有一青衣仙者仗旋金风,舞弄刀剑,嘹唳的仙鹤数声过尽,他随手挽了个剑花,一剑横冲过去着实俊逸。
孚成立在远处大大地撑掌赞叹,挨近了莲笙小声道:“这是二师兄适修,某界某山神之子,他最喜人赞他的剑术。”
“某界?某山神?什么情况?”莲笙眉头一凝很是讶异。
“上仙有所不知,凡是五岳四海的神祇大多都是世袭罔替,他们一来想将自家有些慧根的后裔子孙,派去某山某君座下学仙法道术,学出名声来固然是极好的,但又怕子孙不大争气,恐扫了自家门庭的脸面。故以,天君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只将那些正统世家子的来历录入述宗录,再找位投机的师尊讲明由来,从此寻个得宜的训名便可入得门下。”
“还可以这样啊?”莲笙由衷的挑一挑眉,连忙撑掌,学着孚成的样子一起赞那二师兄的剑术。
“二师兄剑法着实精湛,这套剑法不是前时无因上神传授众师兄的吗?想不到二师兄竟能演的这般娴熟了。”
“孚成啊孚成,你虽仙法造诣不大进益,但是你这张会夸人的巧嘴,找遍天都峰上下怕也是无人能及呀。”二师兄偏过头来,从容的上下打量着莲笙,眼前的玉人风神秀逸,一身精气,具于两目间的花钿,一身婀娜的身姿,具乎谪仙一样的清婉逸宕,沓飒的峨髻轻轻凌空长泻,他心中春意阑珊,“你是莲笙?你就是莲笙对不对?”
莲笙讪讪一笑,“莲笙日后便在无因上神座下侍奉,以后还要劳烦二师兄多多照拂。”
二师兄欣然应道:“倘若日后小师妹有什么难处,你只管开口来同我说,我这个作师兄的定当竭尽所能,是无有不从的。”
“我?”莲笙返手指了指自己,向他连忙摆着手解释:“师兄,你可能,可能是误会了......”
她正极力表明无因上神并未收她为徒之时,只听声闻数百里外,有人隔着云间的山岸,急声高呼孚成的名字。
孚成忙忙地向二师兄请了辞,不等她把话说完,连拉带拖将她飞拽而去。
峨然的山冠上空,是她一身皓色珠玉的衣裙,长长的拖玉凌在当空,如同连绫彩帐,靡于翔鸾一般迸逸长空。
眼前见有两位青衫的男仙正在对弈品茗,另一人亦是袭了身青衫,立在木兰树下持了部素心卷,见他们飞度而来,便缓缓地走上去问孚成:“你不在师父身边好生侍奉,跑到后崖来做甚?”
孚成一面拱手,一面与莲笙窃窃道:“这位是三师兄希夷君,后面的是四师兄和六师兄,快些行礼。”
莲笙同着孚成齐向三位师兄揖手,只听孚成说:“上神派我带莲笙前去寄薇居,适才碰上了二师兄多絮了几句。”
莲笙二字从他嘴里提出来本不打紧,令人感到惊骇的是,那后面对弈的两人,各自撂开手里的黑白棋,不约而同与希夷君一样震惊的神态看向莲笙,再异口同声道:“你就是莲笙?果然所传未虚啊!”
“怎么?我叫莲笙大家觉得很奇怪吗?”她被他们撼傻了,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这名字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