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夷君迭声说不,忙冲她压压手,“是我们师兄几人莽撞了,小师妹莫怪。”
莲笙听到小师妹二字不由得在里翻了翻无奈的白眼,又是连连摆手地去解释,“不,不,无因上神并没有......”谁曾想到,这希夷君也是个不听解释的,只一味说他自己的。
“小师妹有所不知,咱们天都峰平日里的课业极是繁重,加之满山的男弟子除了课业便就是登真飞升的磨练。”希夷君那宽大的广袖一挥,“这下好了,今朝又来了位小师妹,我天都峰上下终于要热闹起来了。”
“又来了位小师妹?”莲笙不解的看向孚成,暗自在心内忖了忖,这言外之意好像曾经有过小师妹一样,瞧他二人神色闪烁,定有隐晦秘辛之事。
希夷君与孚成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打起哈哈来,希夷君卷了卷鬓边的发丝,“适才我见有仙侍早已将寄薇居收拾停当了,我看小师妹风尘仆仆,还是快些前去安顿下来才是。”
顺着希夷君的话锋就坡而下,孚成欣然拱手,“那我们便退下了。”
孚成牵了牵莲笙的袖子,与这三人道了辞,方转向寄薇居而去。
他二人抵过长长的法缘桥,一路走过,莲笙心内纳罕之事良多,诸如希夷君、适修这几个弟子她不曾在重生之前有过他们的记忆,但就不收女弟子一事上,虚无因向来克尽厥职,她将以前的记忆重又翻覆了遍,依旧摇了摇头,“说来也真是奇怪?”
“怪甚?”孚成踅身看向她,拍着自己的胸腹说:“我可是天上地下,天都峰第一万事通,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尽管来问我——”
他才把我字脱出去半个,只听莲笙猝不及防的说:“怪就怪在,无因上神曾经说,他从不收女弟子,今儿倒是听了几句三师兄的弦外之音,‘又来了位小师妹’?依此言论,我暗自推敲了番,是否曾有女弟子拜入无因上神座下呢?”
莲笙扎撒着两手,并不等他答话,挺了挺背脊着实有底气的继续追问:“一个女弟子而已,又不是娶妻续弦,却不知怎生遮掩的?”
寥廓之外忽有啸鸣的笛声极是悦耳,一袭鲛绡的青衫随风兜起了长袍,青衫少年踏过碧瓦飞甍的重檐,耳边风声劲疾,似山岚下的流波翛然而来。
他飞落在累高的山石上,“就算你胁迫,揍他一顿,他也不会说的。”
孚成卓然立在当地向那前来解围的青衫少年拱手:“见过七师兄。”
怎的又来了个七师兄?这样多的师兄怎能认得过来,单就捋一捋这众多师兄的名姓,莲笙先就有些头大了,她无奈一叹,“既是七师兄替孚成小仙出面,便就换你来告知一二吧。”
莲笙向那累高的山石上隔空拂出‘山高月小’四个青色大字,诺一声:“送你的见面礼,用它来称你倒是着实相宜。”
“实在抱歉,我这作师兄的还没来及给小师妹见面礼,便就被小师妹抢了先。”那七师兄随手一挥,在寄薇居前起于垒土,方寸之地幻出锦簇的白薇花,花海之中蔓延开一池清泉,迤逦幻出周旋斗转的水轮和水落石出的假山,“姑且礼尚往来,我总想着即是寄薇居,定要用白薇花来衬,今朝你来了我的愿望终是圆满了。”
这番掷地有声的对峙倒颇有深意,莲笙不禁笑了笑,“我若记得不错,在凡界有句诗,好像是......‘江流有声,断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你这池中假山倒是应得及时。”
孚成见他二人聊的尽兴,退到一边向七师兄行了礼,负着手默默离去。
“你叫莲笙?”七师兄一步剑飞,落在她的面前,“我叫鸣不藏,金乌族太子。你呢?你是从哪里来的?”
莲笙抬眼仔细端详他,凤眼弯眉,光洁如画的一张脸,倒像个姑娘,她心中不禁腹诽这金乌族太子的身量长得着实高大,将自己的气势都压将下去了,不过依他这样自报家门,不怕学艺不精将来扫了自家门族的脸面么?
“我倒是混忘了,听闻你失了记忆,那便不消说了。”他领头羊一样立在她身前说道:“我含辛茹苦的将这里布置了好久,别看我长了这样大,如今含苞未放,都涨了十万岁了尚未接触过仙女子,又不知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带着你四处瞧瞧,看还有什么想要添置的,我马上变化给你就是。”
莲笙不晓得为什么,初见他便觉得这个人实在讨嫌,与他嘴皮子磨得久了,愈加觉得厌烦。
不禁一股怒气直抵心门,她在其身后默默地撇了撇嘴,暗想他:‘只略略施了修正的法术,便就大放厥词,傲气冲天。还什么含辛茹苦,长了这样大?我呸!大傻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