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萧衷问完了,那谢玖也端坐在案上回答完了萧衷可以回答的问题。
那沉着脸的萧衷没了话,思索起了别的,他出了南风殿到了谢玖这儿,但如今谢玖可不再是他的姬妾了…
萧衷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殿下可要歇息了?”谢玖柔声问他,一如往常。
戏是要做下去的,可萧衷看着那张平静温和的脸,突然有些烦躁。
谢玖是奚绍在宫里的一双眼睛,他跟谢玖同榻而眠,就像躺在他身边的是奚绍。
萧衷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寒战。
“不了不了…”萧衷站了起来,心中像是升起了一股躁意,“我下会儿棋,你先睡吧。”
谢玖也站了起来,看着萧衷手忙脚乱的翻棋盘。
“殿下一个人下棋?”
她还是不太习惯变聪明的萧衷。
“不然呢?”萧衷语气冷淡。
说着萧衷已经摆上了棋盘,低着头,大有生人勿扰的意思。
这一晚谢玖倒是睡的安稳,萧衷半夜也没睡在床上,谢玖起床时,萧衷已经走了,只披了件衣服去看昨夜剩下的棋盘。
宫婢来报,神情有些担忧,“太子殿下走的很早,早膳也没用。”
以往都是用过早饭再走的。
谢玖没回答,只入神的看着这棋盘,越看越入迷,这是昨夜萧衷自己与自己博弈的结果。
谢玖看了一会,嘴边竟然浮起笑,好一会儿才伸手十分不舍的将棋盘打散了。
这一大早,清画便背上了画板画匣。
因为奚绍让她这段时间多在宫里走动,她的要紧东西都带了过来,偏偏那尚书局的几个管事都对自己东西十分好奇,清画便更是将自己的几张“身家性命”背在身上了。
其实不过是几张画,非卖品。
一幅是谯县春日山水画,还有一副是父母农耕时的秋收稻田景象,两幅都是十分大气宏伟的风景,她想画家乡的四季之景,如今还差冬,夏两季,每幅都花了她好几天时间,
还有一幅,那是好不容易让奚绍乖乖待着,才画得了一幅他的人像。
刚一踏出尚书局,就见庭院里已经等着一个身姿欣长,神清气爽的翩翩公子了。
不过清画已经免疫了。
“清河王殿下,今日不上早朝?”清画客气的笑,客气的行礼。
这就是个害人精,还是不要惹上为好。
那萧遐走了过来,十分悠闲的道,“告假。”
清画呵呵一笑,心道果真闲散,“清河王殿下不是已经分府出宫了吗?”
“又进宫了。”
萧遐十分有耐心的陪她打太极。
清画了然的点了点头,再施一礼,走为上计。
萧遐迈了一步,挡住了她,“听皇后娘娘说,你要作一副大山水迎岁末?”
清画圆目一眯,这萧遐,还敢提皇后!她也没什么礼数了,矫捷的一闪,撞着萧遐的肩膀出去低头快步走着。
萧遐一愣,还是转身追上了。
他哭笑不得,“你又怎么了?”
清画大步走着,圆目瞪着地上的棱石小道,“殿下还是问问自己跟皇后娘娘说了什么吧!”
原来是他跟皇后说清画是奚绍妹妹的事啊。
萧遐挑眉,他的确是故意的。
“你与绍先生都是谯县出来的,皇后早晚都会知道,我去说自是比她自己查出来要好。”
闻言这清画猛地停住转过了身,萧遐一直跟在她身后,一个没停稳胸膛撞着清画的额头就过去了,他连忙扶好她的腰,待清画稳住后,又松手站远了些,似是“任君责骂”的意思。
清画嘶了一声盖着额头,又瞪着他,“那你为什么跟皇后说我是他妹妹,我是他妹妹个头!”
萧遐笑了一声,似是不知道自己办了坏事一样,还有些委屈,“我当时看着绍先生的确待你如亲妹一般,皇后娘娘问我你为什么在奚宅,我就这样说了。”
“我…”清画一时语咽,瞪着眼睛不知如何回答。
萧遐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她,见她说不出话,勾着嘴角凑近了些,关切地问,“还疼吗?”
清画气的一推他,“疼!都是你害的!”她转身就走,被萧遐一把拉住。
那萧遐死皮赖脸的凑上来,乐道,“那我给你赔罪。”
说着就要牵着清画走,清画一愣,这宫里虽说是清早但也是有宫婢的,她连忙挣脱出来,“我…我自己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