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合适吗?”
萧遐失笑,这姑娘连扮男子进青楼这事都干过,现在倒还没他想得开,“那边规矩拘着,也没什么你玩的。且一待大半个时辰,你若是嫌拘束,自己在别处玩会儿就好。”
说着,解了自己的腰间的佩玉给她,“别走远了,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清河王府的人。看够了就到亭边等我,别自己一个人走。”
这一番叮嘱让清画有些懵,自己又不是小孩子,我很机智的好吗!
待萧遐的背影已经往金谷亭那边去了之后,清画才反应过来,手上这佩玉有些烫手。她赶紧往怀里一踹,愣愣地往别处走去了,等等…
“我不是来看潘安的吗?”
怀揣着这个疑问,清画随意的逛着,虽说这金谷园殿宇楼阁不少,但处处都有人守着,不让进去。逛来逛去没办法,清画停了处阴凉的池塘边,放下画箱,想着去哪里讨口水喝。
“避一避,避一避!”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大堆人,簇拥着中间一位珠帘掩面的美人往下游走,那人身姿婀娜,穿着华丽清凉,虽只露眉眼但清画不由得看呆了一瞬。
“说是金谷诗会,连江南的名士都能请来,若让人家见着舞女也能这样的架势横着走,那可真是在那群外地人面前丢洛阳的脸。”
身后的花丛成了一堵墙,正隔在清画与她们的中间,刚刚的嘈杂声过去,安静了不少。
“可不是,那石侍中也并非洛阳人,到底是穷乡毗邻升上来的,要不是献容非撺掇着我,我才不愿来呢!”那女声很是不屑。
清画听了两句,觉得不能多待,轻手轻脚的正准备拿画箱,就见远远走过来一位衣着月白绫罗纱裙的姑娘,这不是…
“说起来你们见着献容了么?”耳边的声音响起,“别又是去会十三殿下了吧!”
眼前这人不正是在清河王府外遇到的羊献容吗?
她也看见了自己,避之不及,清画忙勾着头,岂料这耳边的声音太大,羊献容听着,赶了自己的侍女过去,留下来问她,“你在这儿听了多久?”
清画低着头,“小的刚刚路过这里,正巧见着舞姬过去,停下避道罢了,什么都没听见!”
羊献容听着这细腻的声音,拧着眉头走进了些,“抬起头来。”
“小的…小的丑。”清画不丑,但是现在的脸被自己涂的又黑又糙,还沾了胡子,怕露馅。
“哼,能做出偷听墙角这等事,真是应了‘面由心生’。”羊献容厌恶的打量了她,问道,“你是哪家的下人?”
“我…”清画真不想说萧遐,看样子眼前这位许是心仪人家,被她听了那些话,清画怕被灭口,索性就想编一编,后会无期,可是:
“我认识你!”羊献容突然上前一步,细手捏起了清画的圆脸,狠狠往上一抬,“你…你是…”
“我…我是来替尚书局采风!”清画的脸被她的指甲刮着,疼的龇牙咧嘴,还不忘解释衣着,“这样方便,这样方便。”
羊献容的脸气的发青,一甩她的头,“我当是谁,你哥哥不过是个五品小官,这地方你都敢,你都配混进来?”
清画也有些怒了,她可从不是忍气吞声的主,若是她要挂尚书局的名,连陵云台都是上得的,“我也不算是混进来的,倒是羊小姐你,请了那些好姐妹过来却晾着,怪不厚道的。”
“你放肆!”羊献容抬手就要招呼,却见清画眼疾脚快的往后一避,收了手,看了看四周,“我不管你今天听到什么,若是敢传出去一个字,我撕了你的脸!”
清画是没想到,那天在繁昌长公主面前温和乖巧的嘴脸还能这么狰狞,小声嘟囔,“还不如人家舞姬呢…”
“你说什么!?”
“没什么!”清画作揖,“羊小姐放心,小的必然守口如瓶,我能走了吗?”
羊献容本就敏感,从这人眼里看出一股子轻蔑的味道,更是怒火中烧,抬脚将池塘边的画像踹进了水里,“哐当”一声,水花四溅。
“你!”这他娘的很贵的!
“你什么你,你居心叵测混进这里,我要你现在就跟我走,去…”
“清画?”
两人的争辩戛然而止,只见萧遐似乎一个人从金谷亭那边出来了。
羊献容花容失色,心中一惊,狠狠睨了清画一眼,转身时又是一张如芙蓉花一般的乖巧神色,“十三殿下,您…您怎么就过来了?”
萧遐见着两人碰在一起,气氛怪异,“本王见着不太像诗会就过来了。”他看着清画的神情,问道,“怎么了?”
还没等清画开口,羊献容先答,“刚刚遇到清画姑娘,一时聊的兴起,一不小心将她的画箱挤到池塘里去了。”羊献容掩嘴笑了一声,玩笑道,“清画妹妹许是还生气,献容说了赔给她还一幅要吃人的样子,献容无心之举,殿下快帮献容劝和两句吧。”
“……”,萧遐望着清画,只见清画圆溜溜的眼睛气鼓鼓的,似在说,‘你信她说的这些鬼话吗?’
“是本王带她进来的,若有不周到的地方,你也别往心里去。”
清画闻言气地跺了两下脚,羊献容轻轻摇了摇头,“殿下言重了,妹妹还小,让着才是应该的。”
“我…”
“我们走吧。”萧遐见着清画是要发作了,上去一揽她的肩膀,走了。
从远看,外人只能见到清河王搂着一位身材娇小的公子,羊献容看着,却气的眼睛冒火,暗道现在的乡野之女为了勾人真是够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