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律修算是大发?慈悲,先暂时不同萧玟玉计较,给他留了一个改过自信的机会。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萧玟玉就不敢提自己换走了绛云丹的事?情。
毕竟顾律修对他隐瞒身份一事?已经极为不满,时时刻刻在一碰就炸的边缘,他又说了大话,说自己来王府别无所求只是因为顾律修。在这样的情况,要再?说出自己还在第一次进入密库时就换走了绛云丹,别说自己打了自己的脸,估计顾律修都要打死他了。
到那时,不管他怎么解释,顾律修大概都不会再?信他,只会认定他是为了绛云丹而来的。
因此,关于绛云丹一事?,萧玟玉就只好先瞒下。将来要有适合的机会了,他再?说;要是没有适合的机会,那等顾律修发现绛云丹不见,他也就只好再?来个死不承认。
萧玟玉也履行了的所言,再?隔一天,就将月杉毫发无伤地送回去了。月杉偷听到真相的时候就怕自己没命,这两天过?的提心吊胆,终于被接回王府,看到王爷就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感动到差点落泪。
可再看站在顾律修身边的萧玟玉,她还是害怕。她怎么都想不到,平时为人胆小腼腆又周到温柔的萧少君,竟有着另外一个身份。
顾律修看到月杉明显憔悴失神?,瞥了萧玟玉一眼:“这就是你说的毫发无伤?”
然后再对月杉道:“放心吧,已经没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月杉朝顾律修微微欠身,眼眶中的氤氲湿气尚未散去:“……是,谢过王爷……”
月杉走了,萧玟玉才接话说道:“她害怕,我说了不会伤害她,可她就是不信,这两日怕是都没怎么吃东西,所以看上去才这般憔悴。可我没有伤她,我根本就没碰她。”萧玟玉完全忘记了月杉被叶满一掌打昏的事?情。
但一点,是令萧玟玉很惆怅的。
扫墨终于可以以真实身份回来他身边了,甚至以后都不用再男扮女装了,但他就不肯回到萧玟玉身边。
其实让扫墨离开的时候萧玟玉就想过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但当时他脑中并无更好的策谋,只好让扫墨离开。
而扫墨离开萧玟玉,还能去哪?自然就是回到萧鸣鹤身边了。这么多年没有见到萧鸣鹤,好不容易才回去陪了一两天,扫墨哪里还舍得离开。
扫墨说萧玟玉的身份既然已经无碍了,以后就算没有他,萧玟玉在王府也能行动自如。更何况王府人少,他又得顾律修宠爱,想做什么易如反掌,已经是有他没他都一样了。
萧玟玉气得不行,还好有叶满安慰,说他会陪着自己的,现在有他一人,大抵也足够了。
——
顾律修对萧玟玉的事?情尚处在一个不稳定时期。看似好像接受了,但没事的时候总会默默去回想,一旦回想到什么不太好的画面,或自己觉得哪里其实是被萧玟玉暗算了,他又生闷气,对着萧玟玉说话不好听。
时不时就这么来一回,萧玟玉也受不了。
他知道顾律修心里肯定是放不下自己的,在他看到顾律修依旧把玉佩还给自己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肯定在顾律修心里占走了一席之地。
但萧玟玉并没有绝对自信顾律修对他的感情不会在时不时就冒头的怀疑跟不满中被耗光,只有等顾律修完全接受了他的身份,他才能完全放心。
至于该如何做,萧玟玉想出了一个不算最好但却可行的办法。
在顾律修仍对他有所怨念的时候,他还天天在顾律修眼前瞎晃悠,并不是好事?。
顾律修是喜欢他,可哪怕再?喜欢他,哪怕再?舍不得他,看到他的时候,还是会想起他的欺骗,也会想起他的隐瞒。当他们过去所有的亲密温馨都被“骗”这个字包围住后,每一个亲密温馨的时刻都会带上一丝沉重。
这种时期,萧玟玉做什么都可能是意有所图,说什么都是别有用心。
所以,对萧玟玉而言,眼下最适合的办法就是在顾律修眼前消失几日。当他不在身边的时候,那些做过?的事?犯过的错也许就显得不那么重要,说不定顾律修也就不跟他计较了——当然,就算没有这么顺利,可至少能缓和他跟顾律修之间的气氛,等他离开几日后再回来,顾律修对他的态度应该能好上一些。他们要想说话,应该也能容易一些。
萧玟玉想到这个办法可行,就去长竹院找顾律修说了。
顾律修正在看书,见他进了书房,也只是抬头瞥了瞥他。
萧玟玉心里鼓气——下床就不认人的混蛋,昨晚不是还挺好的吗,现在又不知装着什么。
但是他还是乖乖地先向顾律修行礼:“给王爷请安。”
顾律修就坐在那儿,已经没了以前对他的照顾跟特殊,只淡淡地:“免礼。有何事??”
萧玟玉心里真的气——这前后待遇差别也太大了。
不过?开口还算平静:“来向王爷辞行。”
听到这话,顾律修立刻就有了反应,把书往桌上一拍,两道剑眉一皱:“你说什么?”
萧玟玉也是故意的:“我说,来向王爷辞行。”
都没问为什么,要去哪里,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说辞行,顾律修就先否决:“不行,你哪里都不准去。”生怕萧玟玉跑了就不再?回来的模样。
萧玟玉也不解,明明也舍不得自己,怎么就拉不下脸来跟自己和好,自己台阶都快铺到土里去了,顾律修硬是不踩。
萧玟玉耐心说道:“我离开缀锦阁已久,也是该回去一趟了。”
顾律修还是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不行,本王不允。”
萧玟玉皱眉:“王爷,我无需太久时日,回来最多也就半月,还望王爷答应。”
半个月就是十多天,要说十多天见不到萧玟玉,顾律修哪里肯。他最近也有些莫名其妙地被萧玟玉哄上瘾,只要他一不高?兴,萧玟玉就会来说好话,来撒撒娇,他心里是还有不爽快的地方,但并不妨碍这方面的受用。
结果萧玟玉说要走?还一走就是十多天?
想也别想,他才不放人。
顾律修一哼:“谁知你回缀锦阁做什么,万一又是打什么坏心眼?眼下你嫌弃未消,若跑了,那还得了?”
就是顾律修嘴硬,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萧玟玉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戳掉:“王爷,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人是走得了,可缀锦阁就在鸣鹤山上,除非我有通天的本事连山都能一起端跑了,否则王爷何须担心我跑?再?者,鸣鹤山离京城较远,我去半月,好几日都是在赶路,就算有什么坏心思,能在缀锦阁待的也就短短几日,能谋划个什么呢?”
“你有什么非回不可的理由吗,别说只是突然思念,所以要回去看看。”
萧玟玉早有准备:“我养的蛇太久没有见到我了,我若再不回去,它怕要上京寻我了。它若来京城,定要人仰马翻一块地,所以还是我回去吧。”
“什么蛇这样厉害?别是你随口胡诌的吧。”
“若可以,我倒是想带来京城也让王爷看看,无奈它伤害力太大,只有罢了。”萧玟玉道,“不知王爷是否听说过?,苗疆的万蛇之王……”
既是万蛇之王,虽不得亲眼见过?,但也肯定有所耳闻。据说那原先是一条白蛇,但由于身带剧毒,且毒素延年增加,最后连鳞片沉淀成了可怖的黑色。所到之处,花枯枝败,水浊酒臭,尽管人被它缠上不至于就被毒死,可要被咬上一口,便会立即暴毙而忘。顾律修摸着下巴:“你可别说,你连那蛇都能驯服?”
“倒没有驯服这么厉害,这蛇是当年我从鬼楼回来时,跟了我来的。如今就养在缀锦阁。”说起这条蛇的时候,萧玟玉的神?色还是挺自豪的,毕竟万蛇之王视他为主人,这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虚荣,“这蛇原来还特别聪慧,又灵性通人心,我离开缀锦阁太久,前段时间还好,这段时间,它竟天天偷跑去我的房间找我,沿路的花花草草死了几遍不是,再?不去,我养的鹦鹉怕是保不住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