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想,便哀哀戚戚的叹气,美目间含着愁怨,垂泪欲滴,惹人怜悯。
匪头怜爱他,细问道:“三郎想到了甚么伤心事?”
三郎凄凄道:“并无,唉,只道世事难料。”
匪头闻言脑中不知翻滚几何,忽地不悦道:“三郎已有了心上人?不愿与哥哥欢好?”
三郎哪有什么姘头啊,只不过今日躲不过这遭焦躁烦闷,他心思一转,顺着话说了:
“好哥哥啊,放过三郎吧,三郎还想留着洁白身,成家立业,取得功名,若是叫人知道被男子玩弄了身子,三郎脸上挂不住啊。”
匪头眉开眼笑:“这有何难,八抬大轿娶你上门,做一对自在契兄弟。”
“哥哥如此做派,三郎不愿从,”三郎掩面而泣,轻声哽咽道,“契兄弟不若真弟兄,哥哥若再遇甚么心仪之人,三郎恐是会被哥哥弃掷逦迤,再也爱不得他人。”
匪头似有触动,反是问道:“你若如何?”
三郎一喜,急道:“不知哥哥是否愿与我结作同根?待弟弟封官加爵,定邀哥哥共享荣富!”
倒是大胆,竟想着官匪互通。
匪头忽地冷笑,看穿了他的意图:“哥哥志不在此,只望得佳人相伴相随,欢喜赴黄泉。”
三郎喉中一噎,想着这泼贼居然还跟女儿家一般想着情情爱爱,莫不是个痴情种?
痴情种怎生这般下流作态?三郎暗自皱眉,忽生一计,眼神哀怨:“既然如此,三郎就随哥哥去吧。”
这倒让人弄得摸不着头脑,匪头试探道:“三郎这是何意?”
“哥哥也不是真心爱三郎,只不过被这美貌所惑,哥哥既然想要,就要去吧。”
三郎掩面而泣,我见犹怜:“世人皆道三郎艳冠群雄,却无一人懂得三郎的心,也罢也罢,不过命贱,活该得不到真心。”
匪头心生怜悯,想把人搂在怀里好一番安慰,却不料见着了美人衣缕之下嘴角含笑,当即想清来龙去脉,大怒之。
然,面色不如分毫,只沉声道:“美人如玉,真心似铁,情爱二字说着好听,倒不若真刀真枪干一场来得爽快,管甚么虚情假意,揣进怀里好好捂一捂,嘬一嘬,撑霆裂月,被翻红浪,好事多磨——”
话毕,只管瞅着三郎,不说其他,看得三郎心中惴惴,暗道莫不是哪里出了纰漏?
匪头莞尔,大力的一甩缰绳,座下良驹四蹄并进,行得更快了些。
远处水声潺潺,柳暗花明豁然开朗,野瀑倾泻而下,银雾飞溅,汇于一潭,颇有几分遗世独立之感。
匪头翻身下马,直言道:“宽衣解带,随哥哥快活去。”
三郎心慌慌得很,不依,坐在地上泼皮耍赖:“三郎刚出过恭,哥哥也下得了口?使不得使不得。”
“哪来那么多废话?”匪头虎下脸,不甚耐烦道,“去你!”
伸手一推,三郎便如断翅的蝴蝶落入深潭,挣扎着上下起伏:“救、救……”
匪头奸计得逞,正待英雄救美,却见着三郎慢慢的浮在水面上,游到了岸边。
三郎湿漉漉的上岸,一双美目幽怨的瞥了过来:“哥哥何不告知一声?嘴上说着愿得一人心,转头变脸差些害了三郎的性命,坏得很。”
匪头却听不进任何话,望着三郎衣襟湿透,皓如凝脂,眼神暗了暗。
美人娇嗔入耳,他情不自禁的上前搂紧,手一扬,便撕了三郎的衣裳,似要强来。
“你、你!”三郎羞红了脸,耻恨不已,退后三两步跃入清潭,作势要溺死自己。
匪头冷笑一声,随他去,没成想美人就这么沉了下来,半柱香的光阴都没浮出水面。
匪头面色铁青,心如刀绞,急促地跃入水中。
三郎求死之心甚切,被救上来时,胸口不见起伏,双眼紧闭,面白如纸,连腕上脉搏都摸不着了。
已是没了气息。
这、这……匪头当即肝肠寸断,内功反噬,抱着美人嘴角淌血,双眼赤红,仔细一看,竟泪涕横流。
胸腔中震荡着哀恸的悲鸣。
圈养爱人:恭喜你,任务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