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寰今年二十六岁,大概是在地府时挤破了脑袋,投了个好胎,小半生过得平安遂顺,要啥有啥。结婚当天,他牵着所爱之人,句句肺腑地表示:“我这一生两大幸事,一是当了陆殿国的儿子,二是与叶舒言共结连理。”
他二十一岁时,在毕业晚会上认识叶舒言,追求两年,相爱三年,终于在第五年与之终成眷侣,走向婚姻的殿堂。
新婚之夜,他在红烛暖帐内望着身下之人白皙瘦削的肩胛骨,心中激情澎湃。
——不怕大家笑话,因为叶舒言思想保守,陆大少爷为了对方守身如玉数年,虽是半只脚踏入而立之年的年纪,却还是童子之身。
如今终于能奔上全垒打,陆寰跨开的大腿根都在兴奋下微微颤抖。
陆寰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轻轻顶入,叶舒言忽然开了口。
对方纤细的手紧紧抓着艳红的婚枕,指骨在大力下愈发凸出。许是感到陆寰的要来了,不由得开口缓解紧张:“陆寰,你会后悔吗?”
陆寰扶着对方的腰,额角留下克制的汗水,答道:“你在说什么呢?我就算后悔当陆殿国儿子也不可能后悔娶了你。”
叶舒言感到陆寰已经触碰了上来,身体紧绷,心中却涌出了一声带着笑意的喟叹:“也是,你这一生,应当没什么后悔的。”
这个年纪谈一生尚早,这个气氛谈此更是格格不入,然而陆寰向来以傻狗属性闻名,此刻竟然停下了进入的动作,认真思索片刻答道:“不,还是有的。”
他道:“我常常后悔,高中的时候没能去认识你,白白浪费这么多年。”
陆寰与叶舒言乃是一个高中出身,整整三年却素不相识,连个照面都没打过,陆寰常常以此倍感遗憾。
然而叶舒言埋在婚枕里的面容却是一僵,他长睫微垂,极小声地呢喃了一句:“没认识最好。”
傻狗却没听到这句话。他煽情完,方才被压制住的那股子欲望便火急火燎地窜了上来,陆寰不得不深吸一口气,而后对叶舒言道:“宝贝,我要进来了。”
叶舒言抿了抿唇,将头又埋低了些,一掌可握的雪白后颈细腻诱人。
算是默许。
陆寰残存的理智悉数下线,屏着呼吸打算一举攻入。
变故就在此刻突生。
在他顶/胯的一瞬间,陆寰眼前一片白光闪过,身边景色骤然更换。熏香、烛火、婚帐、爱人,一息之间翻了页,取而代之的是陪伴了他三年的操场、教学楼、嘈杂人群。
陆寰下/身去势未歇,身子顺着前倾的姿势走了个趔趄。
发小章泽越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怎么回事?你要表演平地摔啊?”
陆寰:“???”
他浑身鸡皮疙瘩跟过了电一样噼里啪啦往上爬,惊恐回头看着站在自己两步之后的章泽越。
章泽越被他表情逗乐了:“你演技好假,摔跤不是这样的,不知道还以为你见鬼了呢。”
陆寰:“……”
我可不就是见鬼了吗?!
这什么玩意?!
我怎么在建成一中?!
我!老!婆!呢?!
我他妈!马上就!全垒打了啊!!!
章泽越眯着眼睛凑到陆寰脸前端详,迷惑道:“你干嘛呢?怎么一脸生无可恋?”
陆寰怔怔看着章泽越的大脸,蓦地想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肯定是一进去就秒了,然后爽晕了在做梦。
他情愿做个秒男,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章泽越见陆寰还是两眼无神,便在对方脸上拍了一巴掌:“傻了啊?”
“操!”陆寰眼神光登时找回,一跳脚骂道,“这他妈是疼的!”
章泽越莫名其妙:“我没有很用力吧?”
陆寰充耳不闻,自顾自又在脸上捏了两下——疼的。陆寰感觉自己有点眩晕,往后跌了两步,扶着章泽越的肩膀,喃喃问道:“章总,我在做梦吗?”
“你到底在演什么戏呢?”章泽越觉得陆寰昨晚一定是脑子被门挤了,平日里都叫他小章,怎么今天自己摇身一变,晋升成章总了?
章泽越还没来得及多想,瞅见周围行人越来越少,看了眼腕上的表,顿时急了,推着陆寰的肩膀往前走:“快点去教室好吧,今天是我女神的早自习,我不想迟到。”
陆寰手脚发软,大脑在一片混乱中找回了一丝理智,凭他阅文无数的见识判断,自己这应该是……重生了。
……不是,别的人心有不甘生活不顺重生就算了,我他妈为什么要重生啊?!
让我回去洞房花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