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寰……?”叶舒言下意识喃喃。
陆寰在短暂怔愣后,双目绽放出巨大光彩,喜道:“老婆,你也重生了?!”
叶舒言:“……?”
“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重生了!”陆寰对叶舒言眸中的那点疑惑浑然未觉,自顾自道,“太好了,老婆,我还以为我要重新追一次你。”
“???”
陆寰继续:“你也很崩溃吧!天哪,那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老婆,你什么时候穿回来的?不会是刚刚被……那伙人那样对你的时候吧?!”
“你在……”说什么?
后面三个字被陆寰打断,对方兀自判断出了叶舒言的未竟之语,回答:“我在今早穿回来的啊!就上学的时候!我们当时……”
陆寰双颊一红:“我们当时都到那一步了……差一点我们就可以彻底合为一体了,结果现在又变成未成年了!!”
叶舒言彻底晕头转向,嗓音是特有的清冷:“你到底在说什么?”
陆寰的话音顿时被掐死在喉咙里,傻着眼和叶舒言四目相对良久,一时从云端摔回陆地,在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后又一次大起大落,不甘心地最后挣扎了一次:“老婆?”
叶舒言脸色登时沉了下来。
陆寰咬着牙憋出个转折:“……饼,老婆饼吃吗?”
“……”
叶舒言礼貌道:“不用,谢谢。”
他现在身上很疼,胃里也不舒服,不想吃太油腻的。
而且陆寰和自己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做这些?
陆寰深谙叶舒言喜静的性子,也不吵闹,就趴在床边安安静静看着对方,笑得有些蠢相。
这场景原本是极其温馨的。但叶舒言不明就里,被看得汗毛纷纷战栗倒竖,好看的眉毛不自觉轻轻蹙起。
他想着这是救命恩人,克制着情绪道:“谢谢。”
救命恩人依旧是笑弯了眼,心满意足地摇了摇头,示意不用谢。
这人真的……好怪。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叶舒言问。
陆寰仍是笑得春光明媚,从兜里摸出手机,视线却仍不错一下的停在叶舒言身上,将手机屏幕亮给他看。
叶舒言看到时间,霎时间什么伤口好疼,什么恩人好怪的念头悉数奔散,他甚至不顾牵动伤口,便掀了被子要起身。
陆寰一惊:“怎么了?”
“都第三节课了。”叶舒言咬着唇,转眼间已经穿好了鞋。
“你还带着伤呢!”陆寰急了。
叶舒言回头瞥了他一眼,那神色是陆寰从未见过的,他道:“等伤好了,高考都结束了。”
那模样,就像是即将溺水的旅人挣扎抓着救命稻草。
不能放手,一放手就什么都没有了。
陆寰短暂一怔后,追上对方:“好,那我陪你。”
说的像是专门为了我来上课一般。
叶舒言有几分莫名其妙:“你不需要上课吗?”
陆寰:“……”
哦,忘记了,我现在十六岁,刚刚高二来着。
等等?!
陆寰蓦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他已经,完全,不记得,高中学过什么了。
教学楼内。
叶舒言原以为陆寰要回自己班上上课,却不料这家伙人形跟宠似的,一直护送自己进了教室。
班上正在上英语课。
陆寰这才发现,原来三班的英语也是张茵教的。
张茵看到叶舒言的时候,脸上明晃晃刊登了“惊讶”二字。先前她一进教室便发现叶舒言不在,班里有同学解释说,对方身体不适,请假回家了。
她是新人教师,资历浅,不做多想地直接问出了口:“你不是生病请假了吗?”
这理由不是第一次听了。
每次他被揍得上不了课,班里那几个和红毛里应外合的人,都用这个理由。
虽然烂俗,但胜在好用。
叶舒言抿紧了唇,手指攥着衣角,绷紧了肩胛。
陆寰一眼就辨认出来了。
那是叶舒言在极力忍耐的表现。
他轻轻将手贴在对方的后腰上。
在过去的……或者说未来的?反正在前一世里,每次他都是这样告诉叶舒言,自己永远在他身后。
无声的鼓励。
叶舒言感受到了一掌温暖。那是陌生的、从未有过的,他却无端觉得熟悉,肩胛随之卸了气力。
“退烧了。”他淡淡道。
“进来吧。”张茵有些懵,朝他招了招手。
叶舒言微微垂头,朝内迈了一步。
紧接着,陆寰便顺着那块空隙跟了进来。
张茵扶着耳麦的手一抖:“陆寰?!”
上节十五班的课都没见这家伙人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寰冲她咧开一个笑:“老师好!”
然后正大光明地跟进了教室。
“……”
三班在短暂沉默后,顿时一片哗然。
“这谁?”
“你疯了吧?陆寰你都不知道?陆殿国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