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宋溪情况稳定下来,暂时度过危险期,不过还是在重症监护室待着。柳牧寸步不离。
千防万防,柳牧的家人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本来他们就不同意柳牧娶宋溪,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是雪上加霜了。
柳母到了医院,被骆承东拦下来,“阿姨,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柳母不好在医院发作,僵硬着脸,跟骆承东到了一个角落。
“阿姨,这是你们的家事,我没立场管。但我从小跟柳牧一起长大,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为他说几句话。”
柳母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柳牧混蛋过,之前也不着调。但他对宋溪是真真实实动了情,用了心。他们在一起几年了,宋溪也没靠柳家的关系发展自己的事业。她是凭自己的本事一步步走到如今这个地位。我跟她接触过,是个好女孩。”
骆承东停顿了一会,“跟您说这些只是希望相爱的人能在一起。不要像我这样。我不希望柳牧跟我走一样的路。因为实在是,太苦了。”最后这句话,他的语气明显低沉。
柳母叹息了一声,拍了拍骆承东后背,“你们这些孩子这是何苦?柳牧结婚这件事对柳家来说是大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我也不想自己的儿子不开心。但是事情很复杂。”
骆承东知道柳家的情况,柳牧的爷爷非常□□,说一不二。父亲也非常古板,所以柳牧经常觉得自己是家里的异类。
“阿姨,麻烦您在家里多跟老人们说说。帮他们多争取一些。”
柳母思索片刻,“等宋溪好了我再过来。承东,你也不要把自己困住。你爸妈不会希望你这样的。”
骆承东点头。
林落婵每天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就过来,知道宋溪情况暂时稳定,她也稍微松了口气。
问完情况,骆承东跟林落婵一块回去。医院离她住的小区有点距离,赶上晚高峰,路上得一个多小时。
骆承东抓住跟林落婵相处的机会,“落落,没时间的话,不用每天来医院。我跟你汇报宋溪的情况。”
“没事,回去也没事。”林落婵不冷不淡的回答。
自从上次他们开诚布公地说了当年的缘由后,关系一直停滞不前。她没有继续责怪他,但到底意难平。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就算不是他们自身犯错引起的,但事情的结果落在在他们身上,不是轻易就能跨过去的。
我们经常在爱情里找对方爱自己的证据,然后不停跟自己说,他/她爱我,最终就被我们认定为他/她真的爱我。
类似于他/她给了一颗糖,我们自己把糖放进水里溶解,最后得到一满杯糖水。捧着泛着热气的糖水,模糊了自己的眼睛,顺道也模糊了自己的心。
但是有天一旦遇到一件大事,戳穿了表面的甜蜜,发现里面含了大量的水份,那这份糖水最后在当事人眼里只剩水,很难再去想甜的部分。
快三周后,宋溪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转到了普通病房。林落婵得到消息,买了一大束花,匆忙赶到了医院。
柳牧眼窝深陷,胡子拉碴,头发也像鸡窝。活像从哪个阴暗的角落爬出来的丧尸一样。
林落婵出现在病房后,柳牧看了眼,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落婵,麻烦陪陪溪溪,我去收拾一下自己。”
宋溪还很虚弱,不过很乐观,小声说,“落落,你不知道我醒来看见柳牧那副鬼样子,恨不得戳了我双眼。太可怕了。”
林落婵笑了,“等你们结了婚,住在一起,这种场面就不稀奇了。”
宋溪好奇,“骆总也这样过?”
林落婵有些尴尬,不过也仔细回忆了一下,“没有,他一向得体自律。”印象中骆承东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样子,除了醉酒,领带会被他扯开。
“不行,我得教育一下柳牧,他这样太败好感了。”
林落婵小声提醒,“他一直陪着你,估计好久没怎么睡觉了。不敢离开你。我们拉都拉不走。”
宋溪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我昏迷了多久?”刚才两人只顾得上针论柳牧那副吓人的尊容了。
“快二十天了。”
宋溪瞳孔巨震,“妈呀,我错了,我家男人不错。”
林落婵:“嗯,知道你出事,他就彻底傻了。少说点话,你好好休养。我给你讲点好玩的事,你听着就好。”
宋溪眨了眨眼。
林落婵故意变换了语调,“我的演讲题目是‘论一个男人变心的速度’。”
宋溪被逗乐了,想笑,但伤口很疼。
林落婵赶紧恢复正常语气,“溪溪,不要笑啊。这件事很严肃的,跟我有关。”
宋溪瞪着眼,小声说,“快点讲。”
“我今天给你掏老底,你不许笑我啊。虽然我是失婚妇女,但还是有追求者的。之前有个追求者,跟我表白了,我没答应。但因为有合作关系,会有接触。但相处就是正常普通朋友。”
宋溪打断,“落落,你对他动心了么?”
林落婵摇头,“没有。我接着讲啊。后来我招了个助理,特别可爱,特别聪明。我忙不过来,就经常让助理去合作方那边汇报工作。”
林落婵特别逗地翻了个白眼,“结果谁曾想,这个追求者看上了我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