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问什么了?
魏谨傻愣愣的站着,死活憋不出半身后句话。
台上的太傅对他进行死亡凝视,魏谨咽了咽口水,正考虑要不要装疯卖傻糊弄过去,就感觉身后有人戳了戳自己,一个小小的声音说,“一个葫芦两个瓜,吃完大米种西瓜!”
因为隔得远,这个声音就他们二人能听到,魏谨知道这人要借机搞事情,心想自己不如就将计就计,顺了他的意。
“呜……啊咕噜瓜……中、种西挂!”
不出意料,全场发出爆炸性的笑声,太傅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黑着脸,道:“坐下。”
“罚抄道经二十遍。”
“……”魏谨随意的翻了一下手中的书,不说其宏大的思想深度,光看这个厚度,他就已经预感到自己悲惨的未来了。
课堂继续,刚才的闹剧仿若销声匿迹。接下来的的时间漫长又无聊,终于,一节课完了,当太傅走出门时,大家开始活跃起来,神清气爽地谈论天南海北,沈惑正低头看书,忽然感觉有人站在他面前,是太子。
“休远,出来一下。”
等到几人脚步声消失在耳边,四周显然没多少人了,魏谨从胳膊上抬起脸,后座的同学呼噜声大如牛,他转过身去,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水,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小伙子长得不错啊,嘿嘿嘿……”
此时学堂后的院子里,几个人正在一棵大榕树底下商议着什么,从沈惑的角度看,余光正好可以看见学堂的一个窗户,看见少年的一举一动。
“本宫听闻后宫的苏美人怀了身孕,那苏美人骄横跋扈,目中无人,那龙种将来是女孩便好,可若是男孩又当如何?现在朝中内外局势变幻莫测,万不能再增添隐患了。”
魏宾双手背在身后,在沈惑面前来回的踱步,说的饱含情感,万般无奈。
沈惑看向站在魏宾身旁的魏容,魏容向他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沈惑移开视线,眸中看不清情绪,问,“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魏宾侧过头,睥睨着他,眼中是无法掩饰的狠戾,“不是,只是看不惯他小人得志的样子。”
“殿下要怎么做?”
魏宾转过身来,背着光面无表情,道“找个人当替罪羔羊。”
“谁?”沈惑心中似有所觉,却仍是问出来,其中的小心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本宫想想,嗯……就那傻子吧,你们觉得如何?”
“自是极好。”这时候,魏容出声表态,又连忙给沈惑使眼色,毕竟只是一个小六而已,犯不着因为他让他们被太子怀疑,简直得不偿失。
沈惑藏在袖子里的手往里收缩了一下,他半阖着眸,躬身作揖,道:“臣领命。”
不知为何,他的心此时变得惶惶不安,走出树荫,外头的阳光更是炙热,却不及心中滚烫。
在沈惑重新看向那个窗户时,竟然发现人不见了,而三人走近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打架。
里面早就乱成了一锅粥,一个在讲台上轻松地躲藏,口中还不忘嘲笑宋轻,宋轻人高却瘦,因为常年不劳动,体力自然跟不上魏谨,站在学堂最后面,中间隔着好几排桌椅,弯腰在那红着脸气喘个不停,嘴里还在不怕死的放狠话,“小兔崽子,等爷爷抓到你,非把你皮剥了不可!”
旁边的人都不敢上前阻止,因为刚才试图抓住魏谨的人都躺在地上哭爹喊娘了,就连身手还算不错的洪飞都被书砸了个正好,在下边捂着脸没出声。
忽然,脑子抽了的宋轻加上气不过,把一边桌上的一本书拿起来狠狠地朝魏谨扔了过去,魏谨微微侧身刚要机敏的躲过一击,余光中却瞥见了一个白色身影,身体反应的比大脑快,电光火石间,他抱住了沈惑,还没来得及躲就给砸了个正着,书脊不偏不倚砸到了脊梁骨,疼的魏谨闷哼了一下。
“哈哈哈,你再跑啊!”宋轻笑的捂肚子,抹着眼角的泪好笑道,冷不防撞进了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瞬间笑容定格,嘴角僵硬的动不了,好、好可怕。
这时候还在看戏的人都回到座位上了,各自整理桌上的杂乱,这表明太傅就要来了。
“伤到哪了?严不严重?”
魏谨按了按腰,挥开沈惑要帮他检查的手,心想我不要面子的啊,接着就跟没事人一样打着哈哈道,“没、事,哈哈飞咯!”
然后他就飞回了自己的座位。
沈惑是最后还没落座的,那傻小子还在那一个劲的对他笑,像朵向日葵,当确定向日葵真的没事,他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下一刻,太傅走了进来,翻开书本,抑扬顿挫的说,“这堂课学孝道,何为孝,请大家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