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很温柔,苦安笑的也很温柔,她对着惊掉的妇人说了一句告辞,而后转身离开,看都没看甘宁一眼。
被无视掉的甘宁表示完全可以理解,毕竟不能人道事关男性尊严,就这么被他给听去了,苦安的脸面都不知往哪里放。
他先是瞪了一眼逼着苦安说出自己不能人道的妇人,硬是把妇人瞪的浑身抖了以后才快步去追苦安。
妇人在原地颤抖抬手抚着自己的脸庞,喃喃自语道:“天嘞,小安郎君竟是个不能人道的,真真是......”可惜,明明是个翩翩少年郎。
要说起来,那甘宁也一十有九了,手下都有几个有媳妇了,可他现在都没见有什么苗头,莫不是也......?
甘宁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风评也糟了害,他大步追上苦安后,整理一下言辞,开口安慰:“不能......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刚过束发没几年,兴许是还未开窍,就算真那什么,找个郎中看看就好了。”
嘴上他是这么说的,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对苦安生出无限同情,难怪这人脾气总是阴晴不定的,原来是还有这个原因。
“我非是有意听到的,”甘宁伸出手拍拍苦安的肩膀,一个劲的安慰道:“你且放心,做兄弟的,我定会为你保密。”
“......”
耳朵被疯狂轰炸的苦安停下脚步,她在心底深深地吸了口气,如果不是情况不太对,她都想对甘宁邪魅一笑然后说一句“我行不行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可惜不能。
因为她真的做不到,或许以后还得总忍受对方那诡异的同情。
“无碍的,”苦安动作轻柔地抓住甘宁的手腕从自己肩上扔开,刻意压低的中性嗓音带着丝倦意的沙哑感,“我并不在意这点,反正我对女子,也无甚兴趣......”兴趣二字被苦安咬的别具一番风味,尾音竟带着些许性感。
说罢,她拍拍已然呆住的甘宁的脸蛋,轻笑一声,扬长而去。
“......?”
等等,对女子无甚兴趣,那不就是对男子有兴趣了?!
琢磨了将近有一天苦安那话里的意思,甘宁这才明白过来,并且,这让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甘宁确实有听说什么断袖之癖了,龙阳之好的,不过他以为那都是人们随口说说的,再加上他并未没见过,所以从不当回事,没想到现在身边居然出现一个。
算了,管他喜男喜女,怎么说都是他兄弟,还是不要太在意了。而且照他对自己的态度来看肯定也不是喜欢自己,那就没什么了。
才刚刚松了一口气,甘宁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安仔对阿泽的态度一直很和善,他莫不是对阿泽有意?!
越是仔细的回想,就越肯定自己的猜测,甘宁严肃地考虑了二人如果产生了情感以后会造成什么影响后,觉得自己得去和苦安认真谈一谈。
于是他敲开正苦安的房门,罕见的跪坐好在,一本正经开口询问道:“我且问你,你是对阿泽有意吗?”
还以为这人要说什么正经事的苦安:“......”什么鬼东西?
“你为何会这样想?”
“咳,”甘宁握拳放在嘴边清清嗓子,斟酌着语言,“你既对小娘子无甚兴趣,自然就是喜欢男子了,我观你表现,应是对阿泽......”
好哦,感情还在纠结她昨日的话。
苦安觉得有些好笑,她揉揉额角,对脑洞开的巨大无比的甘宁道:“我对谁都无甚兴趣,你歇了吧,若是有人在你耳边硬叫你成婚,你不会厌烦?”
“不能人道只是推脱,对女子无甚兴趣只表示我当前并无成婚之意。”
“要说起来,我更奇怪为何苗天阿山他们都娶了媳妇,你这做老大的却还是孤身一人?”
虽然自己是瞎操心,不过得到这个答案甘宁总算是把心沉到肚子里了。听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也是一脸的无所谓道:“阿泽和阿璀不也没成婚?何况,郡内的人都怕我,谁会与我结亲?”
“唔,”苦安没接甘宁这个话茬,而是略一沉思,问:“我们离开巴郡时,有家眷的兄弟们,家眷也跟着一起离开?”
这很是个问题,若是投奔人还拖家带口的,是有点说不过去。
甘宁摸摸下巴,道:“其实成了家的兄弟没几个,大多都能直接随我们离开,不过应当也有不愿离开巴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