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再赚一笔,楼骁想起早起吃饭的时候自己答应了朝雾,会找柳瑟要钱还给她。他没接柳瑟这卖人赚银子的话,反倒问:“那一千两呢?”
柳瑟听他这话问得没头没尾,目露狐疑,“做什么?”
楼骁不绕弯子,直接道:“还给人家,我一早起来答应她了。她落了难,命大没死,现在人醒了,身上只剩这么点银票,我们不贪她的。”
“这点银票?”
“不贪她的??”
柳瑟又冷笑两声,用一脸“你简直滑稽可笑”的表情看着楼骁,“你还是我认识的楼骁么?怎么我两天不在,你被她喂了迷魂汤了?还是她生得好,迷得你没魂儿了?!”
一千两银票,不管是换成银子还是粮食,即便是放在有钱人家里头,那也算是一笔大数目了。放普通人手里,只要不过分铺张,富裕地活一辈子完全没问题。
楼骁不与她逞口舌,声音还是微懒,语气却坚定,“留下她,把银票还给她。”
柳瑟本来还以为他真要依她再赚一笔,就算不做那么绝,那也是留下一千两把人撵走。现在她是真看懂了,楼骁打定了主意要留下那姑娘,还要还钱。
这么离谱可笑的事,柳瑟自然不会依,脸上恼起来道:“你说还就还?拿我当什么?银子进了我的腰包,就没有再出去的道理!以前偷摸抢骗的那些,怎么不都还回去?坏事做够了,想做好人?可笑得很,你瞧你像吗?”
楼骁盯着柳瑟,“不像今儿这件好事我也做定了!”
柳瑟被他这话弄得一怔,还没见过楼骁如此计较认真过。她盯着楼骁怔默片刻,努力压着心里起伏的情绪,低着声音愤愤开口,“她给你什么好儿了?身子给你了?”
楼骁听了这话懒得再应,闭下气合上眼睛说:“乏了,回去睡吧,明儿把银子还给她。她留下来跟着我们,那银子也落不到别人手里去。”
柳瑟没看出楼骁是听她那话烦了,只当他默认了。心想才刚两日,他就因为一个陌生女人和她这样拿劲,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想到朝雾那张国色天香的脸和软嫩的身子,她心头醋意顿起,魔怔了一样把身上披的棉衣一扯,伸手就去扒楼骁的衣襟。
楼骁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睁眼,一把扯住自己的衣襟,随后猛一甩把她推开,微怒道:“疯了?!”
柳瑟被推开跌到土炕边,伸手抓着炕桌才稳住身子。她看着楼骁仍是冷笑,一副心上受了伤的模样,看着楼骁说:“她能给你的,我也能给,怎么别人都行,就我不行?”
楼骁把自己的衣襟整理好,眉心微蹙,“你说什么呢?”
柳瑟又笑一气,笑得肩膀抖动,笑得眼泪掉下来,“从小到大,我只跟着你一个人,你去哪我去哪,你说我在说什么?”
楼骁听懂了,但他听柳瑟真情真意般地说这些话,就跟柳瑟听他说要做好事一样,觉得离谱得像笑话。她柳瑟多少男人,还有情切切说真心的时候?
楼骁毫无触动道:“知根知底的,别坏了我们间的关系。你不缺相好的,我也只拿你当妹妹。”
柳瑟抬手擦一把眼角,“是伙计吧?”
楼骁耐心不足,“能不闹了么?”
看他这无情又无义的态度,柳瑟是不想闹了,浪费感情。她吸两下鼻子,恢复平时模样,看向楼骁问最重要的一句:“非留下她不可?银票非还不可?”
楼骁态度坚定,“是。”
柳瑟算是看透了,楼骁在她和那个女人之间,坚定地选择了那个女人,因为那个女人长得美,金贵香软。在一起这么多年的情谊都不算了,从前的默契和处事作风也都没了,他说变就变了。
她从土炕边站起来,弯腰捡起自己的棉衣,打直了腰身出去,留给楼骁一句:“你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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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雾侧身朝墙卧在床上,一直闭着眼睛假寐,并没睡着。今夜风小,夜深山中宁静,虽隔了一间草屋,楼骁那间里的动静还是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她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