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一般的身影堵住了出口。
苏席拉着阮乔的手,把她护在身后,身体微微前倾做出防御的姿势。
他的右手放在剑柄上,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
厨房里间没有别的出口,窗户在很高的地方,而且窗外有铁栏杆,成人无法通过。
阮乔慢慢退到角落,没有技能和道具,单靠硬拼,她绝对打不过眼前的铠甲人。
密不透风的铠甲将对方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除了头部和手部之外没有任何弱点。
唯一可以对对方造成伤害的,就是门边的刀具槽里的东西。
她紧贴着墙,小心翼翼地移动。
看见房间里的两个人,铠甲人大吼了一声,握紧手里锋利的宝剑冲了上来。
苏席拔剑出鞘,和又高又壮的铠甲人对比起来,他显得格外瘦弱。
铠甲人的速度一般,但是力气很大,苏席躲过他竖砍的一剑,用力挥动手里的长剑横劈过去的时候,坚硬的刀锋和对方的铠甲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他的手腕被反作用力撞得发疼,铠甲人却没有受伤,坚硬的黑色铠甲只是凹下去一道浅浅的痕迹。
铠甲人的个头太高,苏席的剑根本碰不到他的脖子。
多次攻击无效之后,苏席的攻势渐渐落入下风,好几次被铠甲人重力击飞,狠狠撞在墙上。
铠甲人血红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侍卫,狞笑着举起重剑,再次用力挥下。
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小小的短刀从他侧面飞了过来,狠狠插进铠甲人的左眼当中。
鲜血从他的眼中流到浓密的胡子上,铠甲人发出震怒的狂吼,另一只眼睛盯上了爬在柜子上的少女。
阮乔笑着朝铠甲人打了个招呼,手里挥了挥,又是一把小刀飞了过来。
铠甲人放弃苏席作为目标,将愤怒的目光放在阮乔身上,狂吼着着跑了过来,虽然他躲了一下,但第二把刀依然插在了铠甲人的侧脸上。
苏席强忍着腹部剧烈的疼痛站起身来,长剑矗立,单手握着剑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他刚刚抬头,就看见一路狂奔声势浩大的铠甲人……
摔了个狗吃屎。
不知道什么时候,阮乔已经将桌布撕开卷成一条绳子,拴在了门口的柱子和桌腿上。
铠甲人的身形有多巨大,这一摔就有多惨。
来不及多说话,苏席左脚发力,疾驰到铠甲人身上,捡起对方的重剑,朝着胡子下面脆弱的脖子狠狠砍了下去。
鲜血溅了一地,有的落在他苍白俊美的脸上,薄唇边一点微红,像是染上血光的白月。
这一下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竟然将对方的头部砍下一半!
苏席低头抬眸,唇角勾起,向阮乔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声音温柔,带着些细微的喘-息:“解决了。”
他说:“下来吧。”
阮乔提着裙摆小心走了过来,抬头伸手拉苏席。
铠甲人的体积太大,他刚才的最后一击,半跪在对方的身体上,现在要下来,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
伸手握住少女柔软的手,苏席轻轻一跳,落在她身侧。
阮乔伸手擦了擦他脸侧的血迹,也笑了起来:“解决!”
离下一轮出牌还有十分钟,死掉的铠甲人渐渐消失,地板上的血迹也消失不见。
阮乔走到门口,发现之前挂着的画像现在一片空白,只有单纯的底色。
到了晚餐时间,一顿饭吃得很沉默。
天天晴的脸上有一道血痕,看来第一轮的追杀她也不好过。
看到两人活着来吃晚餐,天天晴的神情并不意外。
因为铠甲人的攻击,苏席的血量只剩下70/100。
希瓦女仆负责维特斯洛夫人的进食,琼斯夫人一直在旁敲侧击地询问维特斯洛夫人对于财产的打算。
但维特斯洛夫人的精神状况似乎并不好,勉强用管子摄入一些流食之后,就坐在轮椅上闭目休息。
管家示意女仆们上来收餐具,并告诉琼斯夫人好好休息,半个小时后,在钟楼会宣读维斯特洛夫人之前立好的遗嘱。
阮乔已经搜查过一侧的古堡和厨房,便提议跟着琼斯夫人到客人的房间转转看。
“这个城堡虽然很华丽,但太空寂了,亲爱的琼斯夫人,在自己的房间令我感到非常害怕,我可以和你待一会吗?”阮乔柔柔弱弱的样子令琼斯夫人也起了一点怜悯之心——更重要的是,离遗嘱公布只有半个小时,她也不想在这最后的时间里自己找来的冒牌小姐会出什么差错。
三人到了琼斯夫人的房间,发现这里比其他的房间要豪华得多。
“这里以前是瑞达丝住过的房间,刚才听这里的仆人说,她曾经有一段时间非常疯狂,不愿意住在之前维斯特洛家族的人住的房间,说那里有什么恶魔!”琼斯夫人优雅地坐下:“这个可怜的家族,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却抵不过诅咒的侵蚀。家族里的人一个个接二连三的出事,如今也只剩下贝拉小姐了。”
阮乔随意地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紧锁的衣柜吸引了她的注意。趁琼斯夫人没发现,她悄悄砸坏了衣柜上面的锁。
“发生什么了?”听到响动的琼斯夫人走了过来。
阮乔扔掉手里的重物,装作惊讶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这个衣柜忽然就响了起来,锁也掉在了地上!”
她也不知道,反正看到上锁的地方,就一定有故事。
时间有限,还能怎么样,砸呗。
打开衣柜,里面是空的。
一个空的衣柜,还是瑞达丝曾经住过的地方。
阮乔忽然钻进去,摸了摸衣柜后面的板子。
咔哒一声,柜板开了。
露出背后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来,僵硬的肌肤上面已经出现了点点尸斑。
琼斯夫人在阮乔身后惊呼:“天哪!”
“这……”
这不可能是阮乔自己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