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西辞没工夫搭理他。
她正注意到这帐子里不仅仅是摆着六桶牛奶,一旁的小矮桌上还放着一小碗奶渣。
奶渣的样子丑陋极了,泛着一股股浓郁的酸味。在这满室的牛奶香气中显得格格不入。
越西辞的好奇心不由得被吸引了过去。
她拿手戳了戳碟子上稀碎的渣滓,仔细研究了一番后竟然准备将沾过它的手指往嘴巴里送。
沈凭舟吓得大惊失色!
他赶忙上前一步,握住了越西辞的手腕。
“你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的反问对方,却在对视的那一刻自欺欺人似的齐齐转了头。
越西辞挣脱开沈凭舟抓着她的那只手,还没等她发脾气,就听见沈凭舟压着怒气的声音。
“你没看那个奶是坏的?你也敢往嘴里送!”
越西辞动作一滞,知道对方也是因为关心她。她随手找了块湿布擦了擦手指,反驳道。
“虽然它坏了,但也不代表它不能吃啊!”
沈凭舟险些要被气笑了。
听听这小丫头说的什么话,牛奶都已经坏掉了还怎么吃?
他还想再说教两句,就见越西辞已经从这一碗坏掉的牛奶上移开了目光,转而去摆弄起了放在牛奶桶后面的一根长长的木棍。
那木棍的造型奇怪的很,一边就是普通的木头,另一边却是大十字形的。木棍放在一个大概高一尺的木桶里,木桶还有个原木盖,上面有井字形的格挡,尺寸稍稍比木棍顶端的十字形大上一些。
越西辞蹲下身研究了一阵,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地一拍手。
“生火,咱们熬一锅牛奶!”
帐篷的中央便围着一个吊炉,一边还堆着两捆柴火。越西辞说干就干,动作利索地很,一眨眼就搭了一个空心的柴火塔出来。她又从柴火堆边上摸出两块打火石,把火生了起来。
熊熊火焰猛地燃烧了起来。顺着柴火塔的空隙一窜到底,直接舔上了越西辞才挂好的锅底。
她正准备去抬一桶牛奶来,就看沈凭舟已经动了手。
他把捆柴火的麻绳打了个结,做了个简易的襻膊,将自己的宽大的礼服袍袖束在身后,露出精壮的小臂。
沈凭舟抬着牛奶桶,将洁白的牛奶倒进了锅子中。
锅子不大,放不下一整桶牛奶。沈凭舟倒了半锅,便将牛奶桶放下了。
越西辞炸了眨眼,她刚刚仿佛看到沈凭舟的小臂上有一道弯月形的痕迹。那痕迹有些眼熟,可她却想不起自己到底是从哪见过。
后脑发出阵阵刺痛,越西辞下意识地扶了扶,便再次将心神放到了眼前。
随着大火的持续加热,锅里的牛奶先是“咕嘟咕嘟”地冒出小小的泡泡,紧接着奶泡突然变大,绽开的时候越西辞甚至能听到那闷闷的破裂声。
牛奶煮开了。
越西辞寻了一块足够厚重的布,将它盖到了锅把上,将烧开的牛奶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