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安安送谷小钊进的火车站,颜梁淮和那善在车上等。
颜梁淮本想说先走,可那善不答应。
“颜队,你想啊,人小姑娘是跟着我车出山来的,完事儿我们把人家丢这,万一被人给拐走,弄山里当童养媳去了,回头老太太还不来找我拼命啊?”
于是,俩大老爷们大眼瞪小眼,停在路边板等。
隔了会,那善想想,还是觉得得问一句:“哥,我私底下问一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别跟我恼,成吗?”
“有话就说。”
“你是喜欢那小妮子吗?”
颜梁淮:“……”
那善:“……”
三秒后,那善双手脱开方向盘,举在头边,“甭这样看我啊!我就问问……你说,小姑娘长得好看,性格又好,我这也是打了二十五年光棍,不得给未来考虑考虑?但兄弟妻不可欺,我这不是先来问问你嘛。”
颜梁淮板着脸,语气严肃得不像话,“她才十九。”
“十九,又不是未成年。”
“年纪差太多,不合适。”
“有啥不合适,当成半个女儿宠,多好!”
颜梁淮眉头都快揪成川字了,“变态。”
“……队长你怎么骂人呢?”那善委屈地据理力争,“我虽然读书少,但也知道不少伟人都是老夫少妻。何况男人晚熟——你就说刚跟她一块儿那小子吧。年纪大差不差吧?念书脑筋也是百里挑一。但那又怎样呢?在女孩儿面前跟呆头鹅似的,根本听不出人家的弦外之音。”
颜梁淮:“那你就能听出来了?”
“那当然,”那善想了想,顿悟,“你不会也没听出来吧?”
颜梁淮:“……”
那善扶额,“不是我说,队长你把对敌人的一半敏感用在对女人上,就绝对不会打光棍打到三十岁。”
颜梁淮:“二十九。”
“……行,二十九!”那善无奈地凑近他,“那小子问能不能给她写信、她会不会回。她说有话就回,没话就不回,你说这是啥意思?”
颜梁淮蹙眉。
那善叹气,“意思是她没那么多话要跟他说啊!换句话说,就是不感兴趣呗!听我的,女孩子呢本来就喜欢说话,但凡她喜欢你,就会有说不完的话叨叨叨说个没完,绝对不存在没话说的情况。”
说个不停吗?
颜梁淮回忆起来,从他住进凝垄开始,米安安几乎餐餐来报道,除了忙着做手工的时候能安静,其他时候真的是像小鸟似的,一刻不得消停。
而奇怪的是,喜静的他之前并没有察觉。
“所以啊,那小子没戏。”那善总结陈词似地说。
正说着话,颜梁淮忽然往火车站方向看去,那善顺着他的视线一看,是小姑娘独自出来了。
远看还没什么,等走近了,那善才发现小姑娘俩眼睛哭得跟核桃似的,再看看旁边的颜梁淮……
果然,嘴角已然抿出一道不悦的弧度。
得,他也甭问了。不管队长嘴上说啥,这丫头,他都动不得。
小姑娘径直拉开车门,跳上车,往后排一坐,红着眼眶一句话也不说。
那善扶着方向盘回头,“人走啦?”
“唔。”
“心里难过?”
“嗯。”
那善不敢接着问了。
他才刚说那小子没戏的,再问下去感觉要自己打脸了。
“走。”颜梁淮说。
那善脱口问:“去哪啊?”
他本想着带队长去看看老杨,让小姑娘搁医院外头等等,结束把俩人一起送回凝垄来着,现在看米安安这情绪低落的,让人独自待着好像不太合适。
“虹馆。”
“合适吗?”
“嗯。”
那善把车发动了,一边疑惑地看了眼队长。
从前,兄弟们起哄让队长去虹馆,他都不肯的,宁可把钱包给他们自己去,也不答应亲自跑一趟,如今居然会主动要去?
太阳怕是打南方出来了吧……
等车停在依山傍水的一间小楼旁,颜梁淮和那善都下车了,米安安还在后排呆坐着。
“走啊。”那善拉开车门。
米安安一脸懵,“不是说你们去办事,我在车里等吗?”
“等会再办事,先给你找个地待着。”
米安安下意识地看他身后的颜梁淮,像是要得了他的同意才敢下车似的。
那善只好回头,“哥,你倒是说句话。”
颜梁淮垂眸,“把脸上眼泪擦擦,别让人以为我们欺负你。”
米安安:“……”
那善:“……”注孤生!该!
小楼装了珠帘,撩开叮叮咚咚地响,是天然的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