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账还没算清。”卫清者一激动,窗外又开始飘起了雨。
何果果猛捶床沿提醒:“呀呀呀呀呀呀!!”
卫清者赶忙收气敛息,稳住情绪。
肖澜央拢紧衣襟:“慢慢考虑,我出去看看。”他示意陈天炤从门前挪开,打开门离开了卧室。
楼梯口上方,猫树的四根通天柱紧贴在天窗边沿。
位于最高的跳台层上,很明显躺了个人,由上至下垂散的发丝落成一帘幕遮。
凉台的窗门半敞,细密的青丝间挂着几滴晶莹的水滴子,穿堂风轻轻抚动墨染的珠帘。
“姚迟?”肖澜央走至庞大的猫别墅下,昂头仰望:“怎么睡在外边?”
嗓音清润,语气柔和,无论何时都能强效有力地安抚住听者的狂躁。
顶上的人翻了个身,改趴在跳台边沿,探出半张脸,眯起双眼俯视下方。
长发随着他的翻动而摇曳,发丝上的水珠顺着滴淌下去,刚好有一滴正巧砸在肖澜央的睫毛上,打散的水分子溅湿了薄薄的眼皮。
姚迟:“我的屋子让雨淹了。”那句话说得有点儿发闷,透着鼻音,似抱怨,又像在撒娇。
难怪发了那么大的脾气,肖澜央心想。
姚迟跃下跳台,动作轻盈,落地时悄无声息,手在垂下的途中,洗白的手指微微动了下,指腹在肖澜央的眼尾轻抹而过,拭去淡淡的水渍。
他抬眼侧目,收回的手环在胸前,慢声低语道:“先前不是在撵我走吗?又找过来做什么?”
漫不经心地一个眼神渡去,让肖澜央心跳漏了一节拍。
回过神来,肖澜央矢口否认:“什么时候的事?”
也没留给姚迟回话的余地,紧接着又转移了话题:“今晚睡我屋。”
“哦。”姚迟应了一声,抬脚便往房门那边走,乖巧又听话。
肖澜央:“先等下。”想到自己屋里那几个人,这时候放姚迟进去,铁定跟往油锅里滴水一样,“你去那边呆着,一会儿我来喊你。”他转望向厨房。
说是厨房,也不过是让透明玻璃隔起的一块儿区域。
人站在里面,起不到遮蔽性。
卧室里的几人被轰出来,扭脸就看到了站在料理台前的姚迟,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在把玩,拇指从锋刃上滑过。
那刀刃明晃晃的,泛着寒光。
大晚上的,是准备吃什么啊?还要亲手操刀。
想来想去,现场最适合给他当食材的,就是他们这几个人了。
陈天炤冲着卧室门内前的肖澜央作揖道:“您的项目我一定无条件支持。”
卫清者说:“资金、推广一步到位,马上安排,我自带广告牌,不劳您费心。”不苟言笑的脸,与庄重的言辞,还能强行保持正经。
俞迢搓着手说:“海鲜免费无限量供应,我把太平洋给您搬来,现场打捞现场烹饪。”
何果果摸着脸,活都让他们揽了,那还有她什么事啊?
也不能不干,不然今晚就得下锅了。
“那,那我请你们……哈啤酒?”
姚迟等得不耐烦了,阴恻恻地觑了他们一眼。
没有心脏的人都快让他给吓出心脏病来了。
得了应允的眼神,四个人急不可耐地踏步,佝偻身体,头埋得一个比一个矮,挤作一团涌进电梯中,疯狂地戳关闭按键。
电梯门关上,肖澜央发笑,转而对着玻璃隔板后的人招招手。
菜刀扔到了石料的台面上,响声又清又脆。
眨眼的功夫,客厅里没人了。
床上的被子让猪拱了,乱糟糟的。
这种事不该轮到姚迟来烦心的,他睡觉的场子,什么时候都没整洁过。
然而却在肖澜央规整床铺时,来回在一旁踱步,脸色郁的吓人。
刚铺好的床,他先钻进被子里滚了两圈。
肖澜央:“怎么这么幼稚啊。”让他逗得忍不住乐呵,腰身弯下,隔着被子环住了鼓起的蒙古包。
一时间好像又回到了高中宿舍,只是那时男生间的玩闹,他大多只能抽空看上一眼。
害怕接触到姚迟冰冷肢体,肖澜央只脱去外面一层棉服,捂着浴衣进了被窝。
其实也没暖和到哪里去。
肖澜央登入微博,点进粉丝列表里,果不其然在里面搜到了卫清者和陈天炤的微博,两个人竟然拿大号关注他。
有一说一,楼里人颜值都是一等一的,放出去绝对有牌面。
肖澜央试着给陈天炤发去一条私信:在不在?
陈天炤秒回:在在在在,宝贝有何吩咐?
三桥大厦:拍几张照片来给我,你那层人的都要,还有何果果的。
隔了一会儿,陈天炤给他发来一堆照片,一堆不明生物的照片,照片右上角还都打了标码。
要不是照片的背景是取自楼内,指不定会误以为是哪个CG大片里的截图。
肖澜央翻完了照片,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又敲出去一行字
三桥大厦:解释一下。
陈天炤:宝贝,您还是见识太少,好好看好好学啊。
陈天炤:一号耳鼠,二号讹兽,三号巴蛇,四号我,五号夫诸。
肖澜央调出四号照片又看了一遍。
月银色的状狐类动物,耳朵尖细,脊背延伸出两条分岔的长犄角,
三桥大厦:你是狐狸精?背上的树杈是让姚迟给捅进去的?
三桥大厦:是不是还差点什么?
陈天炤:[羞]那我总不好跑过去拍您二位的床照呀。
三桥大厦:……
又有一个人发来的私信。
肖澜央切回到消息列表,来信人是卫清者。
卫清者:辱狐了,他是乘黄。
[卫清者]邀请您加入[三桥大厦]群聊。
肖澜央接受了邀请。
算上他在内,统共就六个人,四个都在群里骂陈天炤。
衣服越粉骂人越狠:就你有键盘,一天到晚哒哒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