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安因救皇帝而死,贵为公主又有贵妃之位,下葬仪式自然庄严隆重。
印着金箔的黄白纸钱撒了满天,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从皇宫出来,西行。
他们吟唱着祭奠亡魂的歌谣。
这一场,让所有人都看清了,隋安真的死了。
震惊的,不信的,冷眼旁观的,嗤笑的,欢喜的。千百种情绪交杂,人群里多藏有着有异心之人,也看到了想看的了。
皇陵处。
“入皇陵。”祭祀者朗声道。
抬棺之人,缓步而行,慢慢进入皇陵之中。
一瞬间阮楠又失了神地盯着棺木。往日回忆翻涌,他笑的、闹的、逗她的、气她的。一幕又一幕,锤着她的心脏。
心里闷得喘不上气,阮楠捏了捏拳头,雕凤的棺木就要完全进入皇陵之时。
她跟了上去,却被身旁的李婉拦下。李婉略有些不满,她道:“皇帝,别失了分寸。”
皇帝未亡入皇陵那可是大不吉利的。李婉可是很在乎她统治下的这个国家的生死存亡,一点儿也不想马虎。
阮楠不争也不论,只不咸不淡地瞥了李婉一眼。她听话了多年,唯独今天她不想听。
她错开一步,越过李婉,径直走入皇陵。
李婉盯着阮楠的背影,心中突然生出一阵恼火,试问她握在手里多年的棋子,突然有一天做出来一些忤逆她心思的事,那怎么不恼?更何况李婉的控制欲到了偏执的程度。
皇陵内,棺木放在指定的位置上。脱了托棺的白绫。沉香雕凤的棺木横摆在阮楠面前。
阮楠上前,温柔地摸了摸棺木,她吩咐道:“棺木盖紧些吧。”
免得有什么虫子跑进去,她也听闻,空气会让尸体腐化得更快。还是盖紧些好。
随行的扛棺木中有一人员,粗麻白衣,长得冷峻,他眼皮一跳,稍稍抬眼看了看那棺木,小心问道:“皇上,可确定?”
“自然。”阮楠说。
她偏头看了一眼这人,神色淡然,气度冷冽。不像扛棺木的,倒像是个书生。
“好吧。”此人在阮楠视线紧盯之下,默默地把棺木盖紧紧,连有缝的地方都让堵上。
阮楠松了口气,满意地点点头,她细白的手又抚上了棺木,这样就没有任何东西能打扰他休息了。
泪水在眼里打转,她抹了泪,转身离开。“走吧,他需要好好休息。”
“是。”众人应声。
所有人随着阮楠出了皇陵,只有那冷峻的扛棺者走在了人群的后方,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棺木。恰好阮楠也回头了。
两人对上了一眼,那人恭敬地低下头,没再有不妥,阮楠心里觉得此人奇怪,便暗暗记下。
阮楠心中坚定道:隋安,我一定会为你查出真正的凶手的。
一行人出了皇陵,随行的袁渊忽然眼睛一眯,再阮楠身后似乎看到了谁,他正要上前一步看得仔细些。
被小牙子拉住了:“你要做什么?”
入陵仪式庄重,所有人须禁言禁动,谨言慎行。
袁渊如此,将要被罚。
袁渊没时间解释,再回头,那人影已经不见了。
“无碍”袁渊又站好了。他沉了气,有事也只能等仪式结束再说了。
阮楠出了皇陵,虔诚祭拜,祈求隋安下一世能投身一个好人家。
一段复杂的仪式结束后,浩浩荡荡一行人回宫。
回到皇宫时,袁渊迫不及待的往宫内的某处跑。
小牙子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没问。因为阮楠被李婉叫去了。
珍华殿。
“皇上,今天可是不听话了。差点坏了旧俗的吉利。”李婉说。
“只是这一次。”阮楠淡淡道。往前,她可从未有过不听话的说法。
李婉冷道:“皇上,你应该明白,你是什么身份。”
阮楠脸色不好,青白了些,这几日瘦的两颊有些凹陷,看起来憔悴得紧,她瞪着大眼睛,反问:“太后,我是什么身份?”
李婉眯起眼眸,说道:“你以为呢?”
先前隋安入宫,她便隐隐觉得有些事将要脱离她的掌控。现在,好不容易隋安死了。她正要安心些。阮楠这软柿子竟要为了这一个“女人”,和她硬气起来。可真是了得。
李婉:“元贵妃死了,也风光厚葬了。那往后的事你就不要管了。”语气强硬。
“不行。”阮楠道:“我要为他查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