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闻言,眉头紧蹙,她扶着苏茉儿坐在了软塌上,有些不悦,对着苏茉儿道:“去叫她进来,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的说?非得哭闹得人尽皆知才是吗?”
太皇太后也知道,让皇后如此不顾脸面的在外面哭喊,八成是嫡子承祜出了事情,只是承祜从小都病怏怏的,看着也不像是能够长大一般,有的时候还是想开点,不然,在她顺治去的时候,她也就跟着去了,哪里还有她孙儿什么事情呢。
想到这里,太皇太后有些惆怅的叹息,活着的人,总是要往前看的,那里能一直看着身后。
苏茉儿对着太皇太后微微福身,就走了出去,一掀开帘子,抬眼就看到皇后带着人跪在地上,此时天空已经开始有些飘雪,皇后的脸也是冻得有些发白。
苏茉儿走上前去,腰身想扶起皇后,劝说道:“皇后娘娘,您快起来吧,太皇太后醒了,叫您进去呢。”
皇后丝毫不为所动,她知道太皇太后已经醒来,哭声更大了,她抹着眼泪道:“老祖宗啊,您的重孙就要给人害死了,求老祖宗救承祜一命啊!”
皇后知道,承祜就是现在死了,也不能打动太皇太后的心,只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一个母亲失去儿子的痛,太皇太后理解,现在有人要害承祜,本来她不用承受这丧子之痛,她就是要太皇太后怜悯她,从而严惩纳喇氏。
让纳喇氏受惊早产最好。
太皇太后在屋里听的清楚,知道苏茉儿恐怕把皇后叫不进来,直接站起身来,让小宫女扶着走到门口,掀开帘子走了两步,看到皇后冻的有些发白的面庞,有些责怪道:“你这样子作践你自己,要是作践出病来,承祜那个照顾?还不赶快起来?”
皇后见到太皇太后之后,也就低低的缀泣,借着苏茉儿的手上的力道从地上爬起来,红着眼睛走到了太皇太后的身边。
太皇太后伸手抓住皇后的冰冷刺骨的手,眉头一皱,对着身边的苏茉儿道:“去给皇后拿暖炉来,再吩咐厨房熬上姜汤,给皇后去去寒气。”
苏茉儿闻言,对着太皇太后福身称是。
太皇太后拉着皇后往屋里走去,语重心长的劝说道:“以后可不能这么傻了,这大冷的天还跪在外面,承祜还在病中,还指望着你照顾呢,你怎可如此作践自己呢。有什么话,好好的说就是,哀家那次没有做主主持公道?”
宫女把暖炉送了上来,太皇太后接了过来,把暖炉放在皇后的手里,拍了拍皇后的手。
皇后抱着暖炉,有些瑟瑟发抖,抬首看着太皇太后眼泪簌簌的往下掉落:“皇祖母,承祜昨天还好好好的,今个儿就病重了,孙媳让人去请承祜一贯用的太医,结果这太医给纳喇庶妃拘在自己宫里,说什么都不放人,一直到午时,才被放了出来,承祜怕是要不行了!”
说道这里,就放声大哭。
太皇太后闻言,直接呵斥道:“怎么当人额娘的,那里还能直接诅咒自己的儿子的道理?!”
说到这里,她低头端起苏茉儿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道:“这宫中太医无数,为什么非得要贺太医呢?其他人不是一样看吗?这贺太医难道还能治出个花儿来吗?”
皇后闻言,小声的抽噎道:“皇祖母,孙媳也想找别人啊,贺太医最拿手的是小儿,所以承祜每次生病,孙媳都是找的贺太医看诊,贺太医也是比较熟悉承祜的身体状况,用药程度,这次突然病重,孙媳哪敢直接更换太医啊!”
太皇太后闻言,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纳喇氏为什么要把贺太医拘在自己宫中。”
皇后闻言,委屈的摇了摇头,:“孙媳那里知道纳喇庶妃的打算?要是孙媳知道她要用贺太医,孙媳一定就不用贺太医了。”
太皇太后,斜了一眼皇后道:“这生病还能一早就知道的道理?要是一早就知道,谁还乐意去生病?”
说着就对着苏茉儿摆了摆手道:“去,叫纳喇氏过来,这人命关天的大事,那里由得她如此的任性?!”
皇后闻言,眼神微微闪烁,张口想要对着太皇太后说,纳喇氏不是任性,她是想要承祜的命。
但是这话,她完全不能说出口,整个后宫在太皇太后的治理下,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暗起云涌,只是这事情都没有人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就算是那个最得宠的马佳氏生下的孩子也没有活下来几个,现在也只有一个儿子,看着那病怏怏的样子,又能活到几时呢?
这宫里死的孩子,可是不少了,在承祜上面都有几个了,不也没有见到太皇太后明察吗?
想到这里,皇后垂眸,眼睛里闪过一抹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