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星河回到琉璃殿。
琉璃殿的宫人们在看到狐星河时,神色或多或少都带着震惊与不可思议。狐星河闯入禁地被炎帝带走的消息早就传遍宫中,琉璃殿的宫人都以为狐星河必死无疑,都做好调到别处去的打算。
进入禁地是死罪。
这是宫中用鲜血与性命堆积出来的铁律。就连萧舒颜也对这条铁律相信不已,所以才会命人将狐星河引入禁地。
但在今日,这条铁律被狐星河打破。
狐星河好端端地站在琉璃殿门口,没少条胳膊没少条腿,能走能跑,一点也不像是受到严刑酷法的人。
难道说炎帝就这么放过狐星河,甚至没有责罚?
众人难以置信。
经过这次事件之后,再没有宫中人把狐星河当成随时会被炎帝抛弃的男宠,宫中人清楚地认识到炎帝对狐星河的宠爱。
在一瞬间的呆愣之后,琉璃殿的宫人们激动地迎上来,搀扶着狐星河进入院中。
有了炎帝的宠爱,狐星河又是后宫中唯一的男宠。身在琉璃殿的宫人们一下看到光明的前途,争相侍奉着狐星河,好不尽心卖力!
可想而知,以后会有多少宫人削尖脑袋想到琉璃殿来当差。
狐星河环视众人。
方才还激动雀跃的宫人一下子收敛情绪,不敢太过忘形,但眼底的兴奋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
狐星河收回视线,蓦地看到扶着柱子站着的果儿。果儿身上披着件衣裳,脸色有些惨白,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盯着狐星河,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大人,你回来了。”
狐星河的心仿佛被浸入温泉中,充盈着说不出的暖意,四肢百骸一下被温暖填满。
这偌大的殿中,还是有一个真正关心狐星河的人存在。
狐星河嘴角微扬,快步上前,佯装生气:“好啊果儿,太医让你在床上修养半个月,你才几天就下地了,看来这腿是真的不想要了!”
果儿低头擦着眼泪,却是笑了:“大人没事就好。”
狐星河招呼宫人将果儿扶进屋子。
安抚了一下果儿之后,狐星河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从炎帝寝宫回来时已是下午。
深秋季节,夜色总是来得格外快。
狐星河用过晚膳,院中最后一丝傍晚的昏黄也被月光吞没。他看了看厅堂守着的几个宫人,状似无意道:“我要去陛下那里,不用人跟着。”
狐星河走出琉璃殿,却没有按照他说的那样前往炎帝寝宫,反而在琉璃殿门口找了处可以躲藏的地方,藏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琉璃殿的门口。
琉璃殿只有这一处出口,但凡宫人进出都需要经过这里。
他刚从炎帝那里回来,又说晚上要去炎帝寝宫,自然会引起探子的注意,并趁着狐星河去炎帝寝宫的这段时间将消息禀告出去。
果不其然,在狐星河离开后没多少时间,一个宫人低头走出。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确保周围没人,这才小心翼翼朝着一个方向赶去。
狐星河一路尾随,最终发现与宫人接头的人。
接头的是个宫女,从穿着看来,她的身份比宫中其他侍女地位要高,是个女官。重要的是,狐星河发现这宫女的相貌他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炎帝身边没有侍女,他在哪里见过这侍女的答案显而易见。
太后。
之前被炎帝处刑的宫人也是太后的探子,今晚上逮着的这个也是太后的探子,这太后看来对他十分上心啊。
狐星河磨着细牙。
狐星河这人最是睚眦必报小心眼爱记仇,太后三番五次这样阴他,成功让狐星河记恨上了她。
狐星河又看了几眼,记住侍女和宫人的容貌,悄悄折返回了琉璃宫。
又在琉璃宫门口蹲了会儿,确保没人再出来之后,狐星河笑眯眯地看向一个方向。那个探子也快回来了吧。
过一小会儿,一道身影谨慎小心地向着琉璃宫走来,正是之前与太后身边女官交谈的探子。他快步走到琉璃宫门口,终于松了口气。就在宫人进门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小公公这是去了哪里?”
狐星河从藏身的角落走出,手背在身后,眼睛晶亮有神。
宫人的身影一下呆住,僵硬地转头,身子一下抖若筛糠。
“小人去外面见了以前的故友。”
昏黄的灯火下,宫人跪在狐星河面前,嘴唇嗫嚅道。
狐星河靠在坐塌上,抓来一缕发丝,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这个习惯是从炎帝那里学来的。炎帝和狐星河在一起时,总喜欢抓起狐星河一缕发丝,放在手中把玩。发丝微凉柔韧,用手指绕缠总有种特别的乐趣。
狐星河看似随意道:“哦?小公公的故友是太后宫中的女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