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人一听到这句话,瞬间脸色灰白,知道狐星河已经发现自己的身份,却还是垂死挣扎道:“是小人以前结识的……”
仗着狐星河应该不知道自己与女官交谈内容,咬死女官是自己故友这一事情。
狐星河眸光凛冽下来,哼道:“亏得我还想饶你一命,到现在还敢骗我!这些话你给陛下说去吧,看陛下会不会信你!”
宫人脸色惨白,腿和手乃至整个身子都抖做一团。他跪在地上,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冷汗一滴滴滴落。他差点忍不住就招认,但是想到自己的亲眷还在太后手中。如果招认出太后,他的亲眷就……
死一人还是死全家,是个很好选择的事情。
想到这里,宫人咬紧牙关,眼神儿一狠,头使劲儿朝着地面磕去,想要一头撞死在狐星河跟前。
狐星河眼疾手快,一脚踢在宫人的肩膀,将宫人身子踢歪。宫人卸了力,没能成功撞死,他抬起头认准了屋内的柱子,又打算撞上去。
情况紧急,狐星河使用灵力在宫人脚下变出一颗浑圆的石子,同时快速道:“你要是撞死在这里,我就让陛下杀了你全家!你知道陛下干得出这样的事情!”
宫人踩中石子“啪叽”倒地,摔得不轻,好歹是避免了撞死的结局。
他听到狐星河的话,木然半晌,嚎啕大哭起来。
狐星河松了口气,这人应该是没有寻死之心了。等到那人哭够平静下来,心如死灰之时,狐星河这才道:“哭够了没?没哭够继续。”
宫人木然看着狐星河。
狐星河走到宫人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哼道:“要死要活的像什么样子!我问你,你是不是有把柄在太后手里。”
横竖都是死全家,宫人已经放弃抵抗:“我的家人都在太后手里。”
狐星河“啧”了一声:“这女人还真是恶毒,难怪昨天那探子宁愿干这种送死的事情……”
他看了宫人一眼:“放心,我不要你指认太后。”
宫人死水般的眸子起了波澜,视线落在狐星河身上。
狐星河嘴角微勾:“你还可以继续把我的行踪汇报给太后,只是说什么怎么说,要由我来定。”
狐星河心里的算盘打得鬼精。
他虽然想要报复太后,但仅凭一个探子就想让太后吃瘪是不可能的。在宫中安排探子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炎帝在后宫中的耳目也未必见得比太后少。
况且解决这一个探子,还会有下一个探子。
这件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策反太后的探子。从此以后太后知道的,都是他想让太后知道的。他不想让太后知道的,太后一个字都别想知道。
狐星河又给那宫人绘声绘色地描述了炎帝的私刑,蛇坑什么的,成功的让宫人彻底崩溃,答应了狐星河的要求。
狐星河拍了拍宫人的脑袋,笑得精明:“放心,我不会亏待帮我做事的人,以后我会想办法从太后那里救出你的家人的。”
……
从发现探子是谁到成功策反暗探,时间看起来久,实则只花费不到一个时辰。
现在的时间不过辰时,离炎帝休息还有段时间。狐星河让宫人换身衣物跟在自己身后,命人取来炖好的雪梨膏,朝着炎帝寝宫走去。
雪梨膏一直让人煨着,还是热乎乎的。
狐星河身后的宫人端着雪梨膏,眸光落在狐星河身上,手微微颤抖。
狐大人一开始就准备这个时候前往炎帝寝宫,之前的一切都是狐大人设的局,就是为了策反他这个暗探。
想通这一切的宫人低垂下眼眸,不敢再对狐星河生出二心。
天元殿,炎帝的寝宫。
何双立在舒曲离两米的距离,通报狐星河来了的消息。
何双问道:“陛下是否要见狐小公子?”
舒曲侧躺在坐塌上,身子底下放着个长圆形的靠枕,正看着手中拿着的一卷竹简。
舒曲离不习武也不爱骑射,嫌弃那些粗俗劳累,他性子懒散,闲时总像没骨头一样,不是支着胳膊,就是靠着躺着,很少有正襟危坐的时候。
听完何双的禀告,舒曲离修长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光亮。他的视线从竹简上移开,心神不知不觉转移到狐星河身上。
狐星河这个点来干什么?
舒曲离蓦地想到白日里发生的事情,皮鞭的破空之声似乎萦绕耳边,眼前浮现的是狐星河瘦弱白皙的躯体,身上的鞭痕似雪地上绽放出一束红梅。
幻象中的狐星河仰起下巴,眸光盈盈看着他,握住鞭子放在嘴边,伸出舌头舔去皮鞭上的血迹,唤他:“陛下……”
舒曲离的心脏猛地跳动一下,全身血液似留向一处。他神色微微扭曲,手中的竹简被他摔下,“啪”地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中。
何双吓了一大跳,便听得舒曲离咬牙切齿道:“告诉他寡人睡了,不见。”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何双没走两步,又听得身后道。
“慢着,叫他进来罢!”
这小东西一天天的没事往他这里跑什么!他就这么想要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