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是口译课。”阮卿说,“口译课是不需要准备这些资料的。”
“嗯?可是听说口译课是最难的课程,所以才会安排到大四才上。”
“是啊。”阮卿猜到这个男生应该是低年级的,很耐心地跟他解释,“等会儿上课你就懂啦,因为口译课需要的是你自身的词汇量和技巧,并不是翻看字典就能解决的。”
男生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阮卿继续看着前面,她认真地看着顾景辞。
男人站在讲台前方,低着头正在调整麦克风,一身干净的白衬衫,露出来的手腕都是撩人的,她就这么看了顾景辞很久,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只有这种时候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吧。
阮卿承认自己心动了,所以会忍不住多看他一会儿,成熟又温柔,她本来就对顾景辞这种类型毫无抵抗力,结果被他这么好几次偶然的“关照”,她更是沦陷。
下雨天把她拽入伞中也好,会关心她有没有吃早饭也罢。
每一个细节、每一件事都十分动人。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根本不敢明目张胆地去看他,就连对视的时候那个眼神都要小心翼翼,阮卿其实也不是这么害羞的性格,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这颗心死了太久,现在被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打动,她这才仔细想了想。
顾景辞跟余思是同学,今年二十八九岁,毕业于德国知名大学曼海姆大学的经济学,她以前不知道是顾景辞的时候,就觉得余思提起的这个人很厉害。
阮卿看得出神,台上的男人忽然抬头,目光像是随意地落在某处,可她有一瞬间恍惚觉得他好像看了自己一眼。
她再次回神,低头轻笑了一声,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经历了一开始心动会特别害羞这个阶段以后,阮卿觉得自己应该能渐渐真实地去面对顾景辞了,之前跟他的相处总是因为一些原因束手束脚的。
可是今天在车上跟他说了些话,阮卿发现顾景辞比她想象中好相处多了,她根本不需要那么紧张。
课程开始,顾景辞先简单地进行了自我介绍,他说话的时候台下很安静,所有人都认真地看着台上。
顾景辞讲话的声音不大,温柔得像是润物细无声的春雨,却有着绝对的吸引力,阮卿觉得听顾景辞的课不像是上课,男人的嗓音悦耳,更像是在看一部录制好的纪录片。
顾景辞其实没有讲什么有难度的内容,阮卿都要怀疑自己是被余思骗过来的了。
说好的要有人撑场面呢?这种入门的知识点好像也不需要她来撑场面吧!
……
“所以各位同学觉得,口译一些重要的点是什么?要怎么要才能把这个做好?”
“那接下来,我们抽个同学回答一下刚才那个问题。”
阮卿听到这句话心里一紧,竟然有点害怕顾景辞点到自己,她低了下头,旁边的男生很好奇,问她:“你也怕被老师点啊?”
“没关系,我感觉你肯定轻松应付。”
如果这种问题还要她来回答的话,她这个托就当得太明显了,阮卿低着头,余光扫到前面有人踊跃地举了手,顾景辞似乎是随便点了一个人。
阮卿这才呼了口气,重新抬起头来继续听课,一节课快上完,她面前的纸上却什么都没写。
“欸,你怎么不记笔记?”旁边的人有问到。
“都记在脑子里了。”阮卿笑了笑,“这些很基础的。”
旁边这个男生话有些多,一整节课都在问阮卿一些事情,阮卿也都回答了,下课以后阮卿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伸了懒腰,她原本以为这节课会比较刺激。
然而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顾景辞讲得很认真也很清晰,就算是低年级不太懂的人来听也是完全没问题的,她收拾了东西准备起身,教室里陆陆续续有很多人已经出去了,前面有少量的学生围着顾景辞,他低头认真地解答这他们的问题。
阮卿刚起身,就被旁边的男声喊住。
“那个…你好!谢谢你刚才跟我讲那么多。”
“嗯?没关系。”
“那方便加个微信吗?我觉得你挺厉害的,之后可以交流一下学习心得。”
阮卿差点脱口而出就说不方便了,但对方的语气真挚,看起来又没有什么坏心思,她最后尴尬地笑了笑,说:“啊,你是德语系大几的呀?”
“开学大四。”
“这样…那你加油好好学哦,我其实已经毕业了,今天偶然回来听一下公开课。”
阮卿的拒绝不动声色。
她还在这边跟男生周旋,忽然听到有脚步声渐渐靠近,空气中散开淡香,男人停在她面前,手腕处的手表价值不菲,他伸手敲了敲阮卿面前的桌子。
“阮卿。”
“你跟我过来一下。”
顾景辞这是在帮她解围吗?
阮卿这才十分抱歉的样子看了一眼旁边的男生,抓起包就跟在顾景辞后面走,后面的人当然也没追上来。
两个人从后门出去,阮卿看着他的背影,听到他嗤笑着说了句:“虽然是没睡着,还不是一直在打哈欠?”
阮卿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
“那也不能怪我呀。”
“嗯?”
“谁叫你一开口我就想睡。”
毕竟温柔的声线是很催眠的。
阮卿说出口以后也没发现不对,只是跟着顾景辞走,前面的男人却忽然顿住了脚步,她一头撞在了顾景辞的背上,阮卿伸手揉了下额头,心跳漏掉一拍。
……一开口就想睡?
她在说什么啊!
阮卿赶紧开口补了一句:“一开口就想…”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