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载旅客的客机越过大洋,一下飞机，国外的空气是不是比较清新林悠是不知道了，空气中扑面而来的冷气仿佛带着冰碴子,直接把呼吸冻在鼻腔里。
林悠刚在飞机上睡得暖洋洋,被冻得顿时打了个喷嚏,飞快地把外套穿上：“妈额，怎么好像比我们那还冷……”
“这边冬天是会冷一些。”唐子衿帮他整理好围巾，“我记得你之前来过吧？”
“嗯，”林悠裹在围巾里，只露出鼻梁往上的脑袋,闷闷地说，“但来了就直奔拍摄地了，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其他哪都没去，怪可惜的。”
他说着，在机场门口对着蓝天比了个V字手，以天为背景给自己的爪子拍了个照。
“编辑微博：猜,猜，我,在，哪。”林悠面无表情地低着头，语调也被冻得没什么起伏，棒读着边念边打字，“哈，哈，哈。”
即便手冻得发红也不忘先拍照发微博再说，当代网瘾少年典型。
唐子衿偏头看见他毫无环境特征的照片,禁不住一笑：“这要能猜出来，怕不是在你身上装监控了。”
“如果有人猜出来，就说明我们跨国私会暴露了，明天就能上头条。”网瘾少年发完微博，大咧咧地挎着唐子衿的胳膊，两个脸颊冻得发红，理直气壮地抬着头宣布，“走吧唐老师，我饿了！”
唐子衿把他的手捉进口袋捂了捂：“那，先带小馋猫去吃好吃的。”
*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林悠第一次切实体验了这两个词是什么样的场景，钻在人群之中，耳边满是哐哐哐的锣鼓声，几乎要用吼的才能跟近在咫尺的唐子衿说上话。
兴致勃勃地挤进人群看热闹，又辛辛苦苦地从人群里往外挤，他跟在唐子衿身后，握着他的人生怕他被人潮冲散迷失在异国他乡，攥得极紧。
“为什么！”林悠在后面大喊，“为什么这里的中国年比中国本国还热闹！”
庆祝的人群中，东西方面孔掺杂在一起，更多的还是黑发黄肤的东方面孔，许多人穿着中国风的服饰，整条街道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目光所及之处都覆盖着鲜艳的中国红，让寒冷的冬天染上火一样的温度。
林悠在国内倒很少参与春节的活动，没想到在大洋彼岸反而体验了一把。
“这里是唐人街！”唐子衿也大声回答他，“正好赶上活动吧！”
十分钟后，两人听着店里循环播放的“恭喜恭喜恭喜你呀~”翻阅菜单，林悠看了眼窗外，不由得感叹：“万万没想到，我出国第一顿竟然吃中餐。”
“是谁路过各种西餐店都摇头说不想吃的？”唐子衿发问。
“……是我。”林悠的肚子咕噜了声，“可我真的不想吃诶，点单吧唐老师。”
说完，林悠兴冲冲地举手：“Excuseme！”
蓝眼睛的服务员走了过来。
林悠翻着菜单：“Iwantthis，this，and……this。”
唐子衿嘴角憋着笑，单手撑着下巴，静静地看他用一张通红的脸结结巴巴地跟服务员进行可可爱爱的交流。
在林悠简短的英语第五次卡住的时候，服务员终于冒出了句还蛮标准的：“先生，您可以说中文。”
哗啦——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让怀着一腔热情的林小悠在温暖的店内感受到了玻璃窗外的寒冬腊月。
“哦、哦，”林悠慢慢竖起菜单，试图挡住自己，小声说，“我以为你是外国人……啊不是，我以为你不会中文。”
服务员微笑着：“我的父亲是中国人，所以我会大部分的中文。先生，您还需要什么？”
林悠红着脸坚强地用中文报出了菜名，待服务员走后，满脸痛苦地闭了闭眼：“啊……丢人。”
唐子衿悠哉地给他倒茶：“不会啊，很可爱。”
“还好这边人不认识我。”林悠学着某些媒体的文案自嘲，“不然就是‘网友国外偶遇林悠用英文点餐，口语蹩脚场面超尴尬’。”
说完又自言自语：“但只要我脸皮够厚，尴尬就追不上我。”
上菜速度很快，林悠没忘记给服务员小费，已经把尴尬抛之脑后，抬头明亮地微笑着说谢谢。
“Mypleasure。”服务员回以笑容，这会儿不是饭点，店里人不多，索性站着攀谈了两句，“你们真好看，是网红主播吗？”
因为中文不是很好，夸起人来用词也相当直接，林悠老脸一红。
他思考了一秒，想起自己曾经专注的直播事业，点头承认：“是的。”
“我就知道。”服务员笑起来，“那你们是恋人吗？”
知道国外民风奔放，也不知道是这么直接的。
林悠还没吃菜就被呛了口，这回没能秒答，眼神上移看向对面气定神闲的唐子衿。
唐子衿一点头：“是的。”
“噢~”服务员露出大家都懂的那种笑容，“祝福你们。”
唐子衿大方得体道：“谢谢。”
吃完瓜的服务员开开心心地走了，在他们离店前赠送了他们一份甜品，解释说：“我们店是LGBT支持者，这是店长赠送你们的甜品，希望你们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