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希与韩彦对视一眼,她看着韩彦的眼神颇为同情。能不同情吗?对方摊上她这么个未婚妻,什么倒霉催的事情没有经历过,偏生父母还都站在她一边。实在是太惨了。
向有信不乐意了,“话也不是这么说,别说做家长的什么都不知道,希希她为了小彦也做了不少吧,七年了,哪怕是块石头也焐热了吧?不光是小彦这孩子宝贝,希希也是我唯一的女儿,就是头再铁,我是不想再看到她再去撞那南墙了。”
尽管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的事迹十分羞耻,向希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温暖。父亲没有像她猜测的那样为了赔偿金不肯退婚,而是接受她的想法改了主意,这点她很意外。
韩·南墙·彦神色有些暗淡,他在桌子的另一头望来,“那就听向叔叔的吧。”
来了就清楚了,向希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还他人情。拍暖小宝广告的时候,他告知了无法主动解除婚约的原因,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她就决定自己主动要求退婚了吧。
当事人都发话了,向有信正打算把合同拿出来的时候,一直没开口的韩辉说话了——“希希你说,你是真的不喜欢小彦了吗?”
突如其来的发问,向希有些为难。
明明当事人韩彦都那么说了,可是韩辉却不肯放手了。儿子谈及此事的眼神,他只在对方小时候见到过:自己沉迷于实验项目,答应了儿子要陪他,却爽约了无数次,每次儿子表面上都说没关系,可是他知道,儿子只是勉强自己在懂事罢了。
这场婚约,长辈是都看在眼里。是,一向都只是向希的一厢情愿。也是这个原因,两方家长才会始终为向希说话。而现在既然儿子有了回头的想法,为什么不能让两个小辈再试一试呢?
“小彦你说,你一点也不喜欢希希吗?”
既然要问小辈意愿,不妨问得直接一点。
虽然两个问题一出,被当做中心的向希和韩彦都十分尴尬。
向希认为是没有什么可纠结的,斟酌着用词,“也不能说不喜欢……”是不像以前那么讨厌了不错,但也绝对不是可以结婚生活的那种程度。
韩彦打断她的话,“不用回答让你为难的问题。”
被自己父亲这么一问,像是被点醒,有什么东西从胃里呼之欲出。外文文法里,总是用胃里的蝴蝶来描述这一情感,也许,他的胃里,真也住着蝴蝶吗?
他又转向韩辉,“爸,够了。”
向希默默呼出一口气。真应该庆幸把他叫来了。
韩彦转向向有信,从来都不曾在长辈面前低过头的他,破天荒地道了歉:“对不起,向叔叔,是我有眼不识珠,没有发现希希的好。今天,就按您的意思来吧。”
听着韩彦称呼自己小名,向希还真有些不习惯。
韩母在他左手边,又开口劝道,“现在你想通了,以后对希希好不就行了?”
在她心目中,认定了这么久的儿媳妇,还真是不愿意就此放手。
韩彦摇摇头:“时不我与。”他的声音很低,不知是在回复母亲的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是他没有在对的时间把握住。
向有信听到想听的,呵呵笑道:“不要伤感,做不成亲家,以后也是邻居嘛。”
谈到这个份上,他低头看了看,只见到向希的单肩包,目光有一瞬的呆滞,随即笑道:“我没有带公文包过来。”
没带公文包,不是别的意思,恰恰意味着他没把起草的合同带过来。
合同上,有着双方在饭桌上缄默不提的解约条款。白纸黑字的约定,本就制止了为此谈判的必要,而且,对韩家来说,是他们的儿媳妇没了。无论用不用赔付违约金,对他们来说都是亏了。
韩母第一个会意:“看来是天意,不想让小彦和希希分开。”
韩彦和韩辉同时挑了挑眉。
向希不知道说什么好。
父亲是存心的吗?果然当初答应得那么爽快,原来在这里等着呢!幸好她早就已经看穿了他的本质,提前有所准备。
尽管尴尬,还是安抚性地对众人笑道:“我爸记错了。”
“他没带公文包,所以解约书在我这里。”向希从包里取出两份合同来,起身分发:“我已经检查过了,还请伯父伯母过目。”
四人一致陷入沉默。
没想到,向希还留了这么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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