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梧一路被剑斐拖着回到了他的庭院中。
剑斐小心翼翼地看着皇梧的脸色,好像跟之前没有太大的变化。他暗呼出一口气,太好了,看样子没事。
虽然他自己也才刚遭遇了残酷的打击。但这时候已经忙着安慰皇梧了。给她说一些其他地方的趣事。
“我没事。”皇梧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终于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恰好,在他们回来的时候碰上了住在这里的另一个器魂,他跟剑斐一样同属辅器魂。
一把武器通常有一个主器魂,和其他的辅器魂。主器魂可以随身携带武器,辅器魂不行。而这个庭院中除了剑斐还有其他三个辅器魂和一个主器魂。也就是说,这把武器连结了五个器魂。
那是一个头上顶着一头卷毛的器魂,发尾不羁地翘起,一双狭长的凤眼似乎总是在睨着人。仔细看,他的容貌和剑斐有些相似。他傲慢地抬着头,迈着骄傲的步伐,从他们身边大步走过,两个人见面连招呼也没打一个,直接擦身而过,宛若陌生人。
但是皇梧注意到,他的身体比剑斐要凝实很多,顿住脚步,用余光瞥了一眼那个逐渐远去的器魂。
剑斐歪头看向她。
在器魂的观念里,出门才要穿衣服,在自己家里是不用穿衣服的。所以这会儿,她清楚地看见了其他器魂和剑斐的身体凝实程度对比。
心中想知道剑斐实力的念头越来越清晰。
“他是?”
“啊,你说他吗?”剑斐向那个远去的背影努努嘴,“他是剑舒。”
随即,他笑容微黯,一抹失落的神色染上眉梢。“他实力不错,现在应该是赶去测亲和力了,是他的话……应该有很大可能被圣殿选中。”
这让他又想到了自己的测试结果。
控制不住的情绪再次汹涌而上,染红了他的眼眶。不想让皇梧看见自己的这个样子,兀地背过了身。
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好使眼泪不至于流出来,平白落得难堪。
皇梧虽然没有共情能力,但是对他人的情绪变化异常敏感。
摸摸下巴,“亲和力低……会怎样?”
“会……消失……”说出那两个字的同时,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无声的划过眼角。剑斐压在心底的情绪全部决堤而出,他蹲在地上,抱住自己,把头埋进膝盖,哭了起来。
“可能是一年……也有可能……”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哽咽着,“也有可能......一年不到……”泪水沾湿了他的衣服,嘴唇痛苦的颤了一下,再也说不下去,失声抽泣到,“呜呜呜……呜呜呜……”
他哭了很长时间。
等到声音停息时,那张脸上布满的是深深地绝望。那双如雾的眼睛似乎都蒙上了一层灰,在他眼底深处有极深的压抑和痛苦。
皇梧很有耐心地等着他情绪平复。这条路上也没什么人走过,他们就这样一个蹲一个站在这里呆了半天。
剑斐缓慢地起身,身体动作间极为僵硬,用手拭去了已经干涸的泪水。
“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真是太丢人了……”刚刚哭过的他,声音还有点哽咽,听起来一顿一顿的。
要皇梧安慰人的话,其实她很擅长这种事情。她以前就因为“和善”和“乐于助人”,人缘极好。很多人都喜欢来找她说事情。这也让她获得了不少消息。
但是此刻,她心脏处的那块地方,却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感受不到。看着剑斐的哭泣,一丝厌烦的情绪充斥了她的胸腔。来到这个世界后,可能是身体的受伤状态拖累了她的精神状态,她一时间不能做到像以前一样,接人待物滴水不漏了。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倏然失去了所有表情,只留下一片冷漠,宛若无尽深渊,若是让人看到,只怕当场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剑斐已经站了起来,看着一旁的皇梧垂下头,脸上的表情被头发遮挡住了。
他此时稍稍调整好了心态,再怎么说,现在自己还有一年左右的时间好活,与其去想什么时候会消失,还不如好好过完自己剩下的日子。
“准备准备还要去参加觉醒仪式呢?”他强扯出一个笑容。
皇梧的失态只是片刻,她此时已经重新挂上了她无懈可击的笑容,嘴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听到剑斐的话语,她问,
“觉醒仪式?”
剑斐在于皇梧相处的这几天中,感觉到了她对很多事情都不太了解,于是耐心的给她解释到,“圣殿这次带来了天命石板,帮助每个人进行觉醒仪式。”
然后他详细的描述了一下这个天命石板和觉醒。器魂一般会在亲和力测试完之后,就去参加觉醒仪式。他们能够依靠亲和力,从身体觉醒出一个名为鞘的东西,能够增加武器的耐久的攻击力,还能进行收纳。
每个器魂觉醒出来的鞘都不同,能够为武器附加的能力也不同。天命石板会为他们塑造出最适合自身的鞘,
参加过觉醒仪式后,也象征着他们已经成年了。
听他这么一番解释,皇梧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