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教会的圣子在成年之前是不能视物的,男人不记得千年以前有这样的规矩,但却从上任教皇的脑中找到了答案。
他们怕的是那些圣子在圣地修炼的时候被这里的暗系能量所侵蚀,失去了原本神圣的眼眸,又沾染了污黑,担不起一份圣子的责任。
可笑的是他们既然已经做出了这些事情,却还寻求着表面的安宁,一味隐藏着事实,妄图将他的存在永远埋藏在不见天日的圣地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天。
谁都想不到几千年后他还能重新复苏。
男人回头看了眼巨大的光明神雕像,巨大的裂缝和破败的身躯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力量侵蚀,也是因为那神像所代表着的光明神已经陨落。
他没有和自己一样留下了生命的火种。
男人低笑着,毕竟他先一步,将那具光辉的身体完全碾碎,没给对方留下半点活路。
世人都不知道,那站在对立面的光明与黑暗实际上却是共存相生的,两者可以互相吞噬互相转化,哪怕表面上是如此的争锋相对,但只要它们足够纯粹,就能完完全全的成为另一方的力量。
光明神留下的话是什么?
将死去的黑暗神完全磨灭,一点一滴都不能剩下,邪恶必须完全被抹除。
他早就预见了可能会发生的未来,所以向他的信徒如此告诫着,只可惜他死的太早了。
巴伦克大陆上最精纯的黑暗能量在哪里,光明教会找到了答案,正是那已经死去的黑暗神。
他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纯粹的暗系能量,这些能量是教会高层修炼的绝佳之物,比起纯粹的光系能量更让他们心动。
所以那些曾经虔诚的信徒在主神陨落以后违背了他的告诫,将黑暗神深深埋入地底,用无数的魔法阵压制他,用无数的光系能量隐藏他的存在。
他们向整个大陆宣告,黑暗神已死,世界上再不会有黑暗的力量存在,只有光明永生。
因为迟早有一天,黑暗神身上的那些力量会成为他们实力的一部分,然后彻底消亡。
他们如此坚定的相信着,并隐瞒着这件事情,圣地的守卫越加森严,没人会知道真相。
直到那一天,躺在圆台上的黑暗神空洞的左胸口再一次出现了心跳的声音。
男人,也就是黑暗神塞西尔抚摸着少年的眼角,少年眼睛上蒙着的缎带被他掀起一角,露出他那精致漂亮的眼尾,纤长的睫毛划过他的指尖,轻微的发痒。
这并不是普通的绸缎,这是一件魔法道具,它唯一的作用便是排斥暗系能量的靠近以及剥夺佩戴之人的视野,于此同时还有些微的保护作用,只是塞西尔的力量是它完全无法抗拒的,便如此轻易的将其解开。
少年的眼眶有些发红,寒意褪去后剩下些湿漉漉的水渍,像是哭过一样的脆弱。
塞西尔轻拂过他的眼尾,看他似乎要醒过来,金色的睫毛蝶翼一般晃动。
他愣了一下,有些犹豫。
他的确有种由心生出的恶意,想要让那些人在他们圣子的眼中看到自以为邪恶的黑色,但却又有些不舍。
他想要看到这个少年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一如其发丝般璀璨的金色眼眸,光是想象就让他的心有些奇妙的悸动,所以他迟疑了。
在他的眼中,这个少年已经不是光明教会的圣子,而是属于他的圣子。
既然如此,那些人看到什么,会有什么想法又与他何干,他可不想在自己心爱的孩子眼中看到哭泣的泪珠,哪怕他这个样子会很漂亮。
塞西尔亲吻了一下少年的眼睛,动作轻柔的将那缎带重新覆盖在了他的眼睛。
这种行为又莫名的让他有了一种亲手剥夺了对方的视力的快感。
少年还没有醒来,塞西尔维持着这个亲密的姿态,破天荒的在心中生出几分快乐来。
这是自己送到他手上来的小家伙,不聪明,又贪心,但他不介意,作为一个被他祈求过的神明,塞西尔觉得自己有义务保护他,拯救他,让他虔诚的信仰自己。
他继续安抚着少年,一边牵起了他的手,十指交握,指缝间皆是柔软。
塞西尔看着少年沉静的脸,凑到他耳边轻声说。
“睡吧,神会保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