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的！公主殿下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萧复池慌乱地看向洛长安，想在洛长安的眼里看到不忍。
但是没有。
洛长安给萧复池留下的只有一个冷到冰窟一般的眼神。
那时候萧复池才明白，这个人人尊重仰慕的长安公主，比所有人想象中，要狠得多。
“殿下……孩子是无罪的……”萧复池还想说些什么来挽救。
洛长安轻笑：“萧大人可知，您的长子萧以年，为了你的事情都求到了本公主头上，不惜毁了自己也要拼命护下你，你知道为什么吗？”她顿了顿，看向萧复池的眼睛里带上了怒意，“因为本公主向父皇请旨，要诛你们九族！”
“萧大人知道什么是‘诛九族’吗？孩子当然有罪，罪就罪在不该降生在萧家！”
“萧大人现在跟本公主说‘孩子无罪’？那本公主问你，萧以年也无罪，怎么不见你给他求情？”
蓦地，她想起前世，她在一棵满是桃花的树下看到过萧以年。
他坐在石凳上，披了件衣裳，面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一般，看着满树的桃花，伸出苍白的手去接。
洛长安不忍，走到他面前。
他说，殿下，我没有家了。
那模样，像极了她双眼空洞地看着神色不辨的夜澜行：“夜澜行，我什么都没了。”
她承认，她心疼了。
洛长安怒气冲冲的模样吓到了萧复池，萧复池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欲言又止。
“阿姐，”夜澜行的声音温柔，他站在身后将洛长安抱在怀里，“这里太凉，阿姐该冻坏了。”
他的声音柔柔的，带着温度包裹着洛长安，洛长安在他怀里平复心情。
“萧大人应当知道我的手段，这孩子留或不留，全都交给萧大人。”夜澜行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洛长安忽然很好奇他是怎样在对她和对其他人之间转换自己的语气的。
夜澜行的手段……他当然清楚！
孩子落在他手里，就绝无生还的可能。
那个人在洛长安面前是温润的仙，但是她不知道，平日里的他，手段残忍到令他这个见过不少酷刑的人感到发指。
“罪臣那晚穿的是一件青绿色单衣……”萧复池心如死灰。
洛长安眼睛一亮，随即说：“前些日子白日炎热得很，但是到了晚上又冷得很，所以城中百姓大多会在夜晚加一件衣服。”
萧复池不敢说话。
“萧大人不可能在晚上只穿了一件单衣就出门消遣，所以，萧大人应当是白日就出门了，而且，就连衣服都来不及添上一件，就去了酒馆喝酒。”
萧复池的脑门上已经渗了汗。
“所以，本公主想问问萧大人，到底有什么急事，能让萧大人喝个酒都这么赶时间？”洛长安最后一个音调降了下来，冰冷又沉稳。
“臣……臣只是忘记了……”萧复池磕磕巴巴地解释。
“忘记了？出门喝酒消遣，没有带大衣，萧大人，那几日晚上天凉得很，您没带大衣，是到了酒馆才感觉到冷的吗？”
萧复池不说话了。
洛长安知道自己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