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哈,怎好意思批评本公子这字不好?本公子这字再歪斜不正也比他好罢?本公子可是听外祖说了,那位连那个东西都不是自己亲手拟的,就是因为那一手字拿不出手嫌丢人!”
旁人面色大惊:“什么,竟还有此事!”
“可不是!什么能者为官,依在下看来,此事必有蹊跷,说不定还有内幕!不然我等高门仕子的录取人数怎会如此之少,大部分被那些寒门中名声不如我等的给占了?”
说话之人贼眉鼠眼,这会满面愤慨,竟也有几人赞同地点头了。
“不错,三公九卿除了洛氏皆出自我等望门大族,必是那洛氏从中作梗!”
“确实!还有那位前几日所言,什么被托梦梦见外地多处灾祸——哼,就知道装神弄鬼!”
那林姓男子总算是听懂了。他环顾周遭,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差点都能塞进一颗鸡蛋了:“你们在说的可是当今圣……”
“——嘘!林兄慎言啊!”
他话语未落,周遭人纷纷急着制止了他:“林兄,你怎能污蔑我等?”
“就是啊林兄,不会说话便先别说,此处这么多吃的喝的,怎么还堵不住你的嘴呢!”
众人一番谴责,言罢又转回头继续方才话题。
林兄听得眼睛都直了,剥桔子的动作慢慢停下了。
乖乖,他只是参加个离别诗会,怎么就摊上了这群憨憨?这是嫌日子过得太好,还是觉得脖子上的那个东西太稳当了想分家?
几粒花生米啊能醉成这样,就敢内涵上那一位?!
林兄下意识往口中塞了瓣青桔子,机械地咀嚼嘴巴。
那么问题来了,他现在佯装腹痛离席回家,到时候万一此事被揭发,还来得及洗脱这辱骂新帝的大罪吗?
众人正说到兴头上,在场三十余人争先恐后地表达了对新帝的不满。
也不想想就在十五日前,这群人还绞尽脑汁努力写诗辞歌赋狂吹新帝彩虹屁呢!
那贼眉鼠眼之人又道:“这本次科考状元是顾瑾也便罢了,这第二名韩远生素来无名,怎能比得上贾兄你呢?依在下看,怕是受过洛御史大夫偷偷指点吧?”
“我看也是,说起来这顾瑾的文采当真如此出众?我看也未必吧,他爹可是当朝丞相呢。”
“哎,我等文采出众又有何用,门第不如顾瑾,又无人指点,还不被那位偏心,终究落得下榜收场啊!”
嘶,好酸!
这位林兄骤然闻言,霍地惊醒。他把手中剩下的往盘中一丢,忍不住道:“噗嗤。”
旁人听到了,疑惑道:“林兄,你在笑什么?”
那林兄敛了表情:“在下想起一件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
林兄乐道:“在下考中了。”
此言一出,全场:“……”
一旁也有人笑了:“噗嗤。”
这人方才也是沉默不言,这会一笑,便有恼羞成怒之人道:“莫兄,你又笑什么?”
那莫兄道:“在下也想起一件高兴的事情。”
“……你也考中了?”
莫兄与林兄相视一眼,哈哈笑出声:“对对对。”
全场:“……”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还能不能愉快地聊下去了!
便在这窒息的沉默中,门被豁然推开了。
进门的是另一名考生。
“诸位,”那人狂奔至此,扶着门框疯狂喘息,“我听闻,我听闻——”
他喝了口水顺了下气,大喊道:“方才传来江陵加急信件,江陵当真发生水患了!”
场面太过安静,他的声音便显得非常之大。在座有人手中的酒杯被惊得落在案几之上,溅得一身酒水。
这会也无人再管自己是不是失了礼仪,因为他们满面都是不可置信,久久不得回神。
“噗嗤,”又是林兄的笑声惊醒了众人。
他起身拱手:“不好意思,实在没憋住,诸位继续?在下啊便先归家,与家父商讨如何治水了——哦对,兹事体大,陛下应当会紧急召开朝会。莫兄,咱一起走?”
莫兄:“好。”
他也起身行了一礼:“诸位,我等就此别过。天高水远,有缘再见。”
全场:“……”
他们就像雕塑一般,定格在了原地。推门进来那人已顺了气,奇怪道:“诸位,你们怎么啦?”
这话就像一个开关般,将人纷纷惊醒。
“没事没事,来来来,咱继续说……方才说道哪儿了?”
“哦,说到当今圣上英明神武,善用贤能,甚至能对这水患未卜先知!大雍在陛下的治理下,定能繁荣昌盛,国定邦安!”
“不错不错,正是正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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