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善解人意地转开话题,“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赶紧的,给大家弹首曲子,就你最近被网友转得很火的那首!”
回头还不忘对路明月说,“路小姐,一起来!”
被拉走之前,杨晋低语,“你考虑好了打电话给我。”
路明月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即使她从没经历过爱情,也知道他眼睛里对她没半点爱意,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暂时抛开那个解不开的题,她巡视一圈,已经不见荣与期的身影,猜测他或许已经离开。
在优雅的钢琴声中,她独自离开宴会厅。
电梯刚刚有人进去,门还没来得及关。
她加快脚步往里走,却忘了自己穿着高跟鞋,人又有些心不在焉,脚刚踏进去就一崴,紧接着就失去平衡往旁边人身上倒。
同时,另一只脚也反应不及地踩上一只蹭亮的黑色皮鞋。
下一瞬,她感觉自己胳膊被一只有力的手扶住,视线所及是一抹高雅的灰色,鼻尖沁入淡淡的草木香,不像是香水,倒像是衣服熏染过后的味道。
电梯往下降。
她慢慢抬起头,跌进一双如潭水般深沉的眼睛里,正是刚才没找着的荣与期。
只见他好看的薄唇轻扯,“投怀送抱?”
路明月心中暗窘,忙借着他手臂的力量站直身体,瞄一眼被她踩得不再完美的黑皮鞋,面含歉意,“对不起,荣先生。”
荣与期静静凝视她片刻,嘴边掠过一丝凉薄的笑,缓缓开口,“路小姐真是深谙此道。”
路明月愣住,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她往后瞥,徐时低头敛目,脸上更是看不出任何内容。
安静的空气中,只有电梯运行的声音。
路明月摸摸手臂,感觉这里的空调温度有些低。她悄悄窥视荣与期生人勿近的侧脸,不动声色往旁边挪动一小步。
就在她默默数到六十三秒时,电梯终于到达一楼。
门缓缓打开,荣与期大步流星走出去。
徐时在门口脚步微顿,似是有什么话要说,犹豫一下还是跟上荣与期的脚步。
路明月落在后头,心里有些莫名其妙,这些豪门千金公子哥都这么难伺候么?
之前在宴会厅时,他甚至已经愿意帮她,怎么才一会就变了个态度?
就因为刚才踩了他?她也道歉了,没这么小气吧!
想着今晚过来的目的,她暗咒一声,还是果断走快几步,追着出了酒店大门。
那辆黑色的宾利已经停在门口,徐时正打开后车厢的门。
眼见荣与期要坐进去,路明月急急地叫:“荣先生!”
荣与期停在车旁,朝她这边望了望。
徐时默默退开两步。
路明月踩着高跟鞋匆匆来到车旁,提起之前的事,“还请您给我安排一位律师。”
荣与期冷眼打量她白皙的脸,从长长的眉毛到秀挺的鼻梁,最后落在她娇艳的红唇上,淡淡道,“路小姐既然与杨晋有私交,又何必舍近求远找上荣家?”
他眸内渐渐浮上一层讥色,嘴角轻撇,“你是不是太贪心了?”
路明月愣住,下一瞬,她陡然明白过来他在电梯里说的“深谙此道”是什么意思。
他必定以为她与杨晋关系匪浅,却又借着不值一提的旧交情攀上荣老夫人请他帮忙,两头不落,别有用心。
甚至刚才在电梯里那一摔,他也认为她是故意投怀送抱,想要趁机勾搭他。
路明月微仰着头看他。
荣与期似是无意再和她多说,弯腰坐进车里,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淡声道:
“老太太年纪大了,早就不管事,希望路小姐不要再随意打扰。”
这话听在路明月耳朵里就是:从哪来滚哪去,荣家和我不是你想攀就能攀!
她顿觉一阵难堪。
荣与期瞥一眼徐时。
徐时暗叹,走过来歉意地看路明月一眼,准备推上车门。
路明月低着头,木然地往旁边让让。
这一天她就没歇过,先是为飘得没边的父亲奔波,再让个自以为是的小公主刁难,接着被一个对她无半点爱意的男人求婚,现在还要被这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侮辱人格?
她心态有些爆炸。
徐时正要关门,她一个健步上前,手搭在车门上。
“路小姐!”
徐时惊呼,手上连忙收势。
但还是晚了,车门已经顺势推上,好在卸了一半的力。
“啊!”
路明月惨叫一声,急忙抽手,捂着被夹到的手指佝偻着身体靠在车上,等着那股剧痛平缓。
荣与期眉头微动,似是没想到她会有这番鲁莽的动作。
很快,吐出一口气,路明月站直身体。
“荣与期。”
她直呼他的姓和名。
荣与期依旧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路明月用那只受伤的手指着他,冷冷一笑,“你和杨晋,一个自私凉薄,一个虚假伪善。你们,全都配不上我!”
说完,她重重关上车门,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离开。
徐时惊恐地瞪大眼睛。
长这么大,他从来没看见过有人敢指着荣与期的鼻子骂。
坐进副驾时,他余光瞥见后面,那张俊美的脸上早已冰冷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