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甫一出口,满室死寂。
时屿冷哼,挑了下眉。
程宴洲眯眼,周身气息冷冽。
在他的瞳孔里,坐着的女人红唇微弯,眼尾轻渺渺地扬起。
似是而非的无所谓里掺杂了轻蔑,让程宴洲的心不自觉地一颤。
他面色阴沉地警告着程沅:“你的手不要了是吗?”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敢了…”小姑娘害怕地缩回手,连忙低头认错。
说完,她仍旧不肯放过明舒:“可我真的看?见了,她把有问题的饼干喂给了那只小东西。”
程沅的经纪人也站出来替她说话:“程总,我可以作证的,那只猫是真的死了。”
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顷刻间,仿佛罪名在程沅的三言两语中彻底写就于明舒身上。
时屿啧了声,一脸不耐烦地说:“能不能安静点?”
明舒听得无聊了。
她慢悠悠地起身,眼里藏了恶劣的暗光,“我是喂了它饼干。”
程沅底气更足,“所以,你是自己承认了?”
“你不是也吃了?”明舒偏头,嗓音凉薄。
程沅浑不在意地甩了甩手,“我哪有吃…”
话说一半时,女人瞧了眼桌上大大方方敞开着的饼干,惊慌失措席卷全身。
程沅捂上自己的喉咙:“你…你要害死我?”
“大哥!”小姑娘哭腔明显,求助地望向程宴洲。
下一秒。
明舒无辜纯洁的面容阻隔了她的视线,程沅咽了咽嗓子,躲闪地往后。“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女人身姿曼妙地走近,眼里的情绪沉浮,有近乎于妖冶的暗雾。
程沅最终退无可退,腰际抵住了身后的桌子。明舒侧眸,抬手寻上,捏出了一片她没有吃完的饼干。
在程沅不可置信的视野里,女人轻咬了一口,紧接着优雅细致地品尝了起来。
最后一小块被舌尖勾着送入口腔后,明舒才扯了个凉凉的笑容。
“我在为你偿命啊。”女人小幅度地弯了下天鹅颈,为了更好地看尽程沅可笑的害怕。
明舒又问:“够吗?”
程沅呼吸微窒,“你…”
经纪人看?明白了,几步上前护住自己的艺人。“抱歉,明小姐,我代她向你赔不是。”
程宴洲眉峰凌厉,“程沅,闹够了?”
男人克制着自己危险的嗓音:“要是够了,别让其他人帮你担责。”
程沅怔怔地,一个劲地摇头。
明舒抬了下天鹅颈,语气真诚地发问:“你姓程?”
她兀自点了点头,似笑非笑“难怪啊…”
女人的视线在程宴洲身上若有所思地搁置了一段,她通透清明的眼眸似是看透了对方。
以至于拢出厌恶。
程宴洲指尖几不可见地痉挛了一下,看?向明舒的眼底情绪沉浮晦暗。
程沅气急:“你吃的饼干没问题也不代表那只猫也吃了没事!”
“不是她做的。”程宴洲眯眼,阴桀声出口,“别让我再听到你刚才的话。”
程沅直直地住了嘴,她可怜着一张脸,青白难堪。“大哥…”
明舒竟是浅笑出了声。戏谑的美点缀在她的眉梢,平添放逐的温柔。
女人漫不经心地掸开手上的饼干屑,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沅在自家大哥的骇人目光里像是被掐了喉咙。正当她快要呼吸不上来时,却见男人利落地转身,背影似有慌乱。
蒋依曼她们也一脸复杂地离开。
时屿戴回帽子,擦身经过程沅时,眼神威胁,一如他的语气:“它是老死的,看?不出吗?”
“蠢货。”男人冷哼。
——
明舒在路上勉强透了口气,余光在某人的无端闯入中逼仄了几分。
程宴洲将她对自己的抗拒尽收眼底,菲薄的唇侧似有苦涩。“刚才为什么不解释?”
男人双眸擒住她,不敢轻动。
明舒吐气如兰,轻飘飘道?:“没有用的话为什么要说?”
“有用的。”程宴洲握上她的手,字字沉哑,“你说了,我会?—”
“你不会?的,程宴洲。”明舒眼里顷刻涣散,她骨子里的幽冷明灭跌宕,自嘲似地开口:“我试过了。”
男人神情一滞,心脏绞动,一幕幕似是而非的情景在眼前相撞出残破的记忆。
程宴洲紧紧地抓牢她的手,他目光藏着反驳的狠劲,“我会?信的。”
“没有理由,也会?相信。”男人俯身,视线流连在明舒身上,心跳颤乱,期待她也会?有一丝动容。
不是只有他才会?信你…
明舒抽回自己的手,“要有理由的,程先生。”
程宴洲拧眉,又听她说:“你今天信我,大概是觉得?任谁养了只阿猫阿狗多少都该有些感情?怎么也不舍得?真的要它一条命?”
明舒左脚往后一步,仰头无辜地看他,面色倦浓,皆为凉薄。“你说对吗?程宴洲。”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更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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