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字的象棋脱手直直敲在离既定位置一步之遥的地方。
警卫室亮起学校和街道之间,一边是灯火通明,一边是霓虹璀璨,而这?方小小的天地里,程宴洲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电视机里一闪一闪地升起波线,主持人一口流利清晰的播音腔报道着黎山小镇近日?的不太平,男人盯着错下的局面,抿唇笑出了声。
大爷手快,瞅准机会二?话?不说直接压住他那只車,“年轻人还是嫩了点。”
程宴洲掀眸,淡淡地扫他一眼,不置可否。
男人下意识地偏头,明舒一张白净泛着红润的面容转入他的视野。
女?人额头沁着刚跳完舞的热汗,照出晶莹的亮泽,几缕乌发打?湿贴在白皙的脖颈上。
两相对撞,无端生出介于野性和端庄之间的性感。
程宴洲目光灼灼,“过来?”
明舒不动,男人嘴角牵起一丝促狭。他让她过来,她偏不。
挺好,已经会玩赖了。
男人挠了挠自己的眉峰,转而拿手肘支着膝盖,轻笑道:“你刚才坏了我一步棋,明舒。”他嗓音淌着微醺的磁质:“我在外面从来都没输给过别?人。”
程宴洲朝她伸手,“过来?”
大爷没滋没味地咳了声,“还下不下了?”
明舒闹了个不好意思,程宴洲却睨着笑看她。明舒认了,慢慢走向对方。
程宴洲不满意地拉住她的手,干脆把人抓了过来,明舒没好气地捏了他手心。
男人面上不显,带着她坐到最近身边,明舒这?时才注意到这?场棋面。
红方跟黑方焦灼在将军四周的边界,她一个平时接触围棋不多的人也能看出程宴洲的赢面稍微大一点。
还真像他说的,确实难得输。
大爷乐呵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得意道:“幸亏你叫了他一声,不然他早赢了。”
明舒跳了下眉头,看向程宴洲,男人自顾自地压上一个子,余光好笑地锁住她,:“现在不挠我了?”
明舒佯装无辜地眨了眨眼,程宴洲由着她逃,只故意说:“可见不能养猫。”
大爷随口附和:“为什?么?”
程宴洲话?里透出一丝委屈,更?夹杂着浅浅的心甘情愿:“爱挠人。”
“哦…”大爷拍着自己脑袋,转头明舒:“你听懂了吗?”
明舒不自在地点点头。
大爷抬起眼皮,“他说的什?么意思?”
程宴洲勾了下唇,支着额头安静地看起她。
男人薄唇嚣张地扬起,明舒凉凉地截住:“闭嘴。”
程宴洲眼风慵懒,嗓音更?是随性:“听你的。”
大爷回过味,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位。
之后,一来一往,程宴洲还是压住了对方的将军。
大爷气呼呼地瞪他。
太不上道了,让一下都不行。
程宴洲指尖点着桌子,“该回去了。”
大爷还觉不过瘾,“不行,我还没跟她下过呢!”
明舒一愣,抬手指了指自己,确认对方的意思后,认真说:“我不会。”
“你男朋友不是在吗?”
“……”
大爷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才说:“你跟我下赢了,明天晚上我就不抓你们了。”
明舒一脸复杂,想想看自己明天晚上确实还要用舞蹈教室,一直觉得大爷心思真够深的。为了下棋,什?么都做得出来。
女?人垂眸,看着黑红两色相间凌乱的局面,不由地头疼。
下秒,程宴洲从明舒背后伸手,掌心再?压上桌边牢牢地搂住她,“我教你。”
明舒偏头,呼吸近得与他纠缠,“好。”
大爷立马说:“只能帮三次,多了不行啊。”
明舒:“……”
她下意识地看向程宴洲,四目相对时,男人松开明舒紧张握起的拳头,挑眉示意她。
明舒眨了眨眼,程宴洲随之轻笑,两个人达成一致。
局面重新来过,明舒推出红方的卒往前一步。
对于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她一向很谨慎。
大爷不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也跟着动了自己地盘上的一只卒。程宴洲握着明舒的手,指尖轻写几道,明舒会意,走了马。
男人又点了下,明舒掀眸,无声询问他。
程宴洲盯着她,“看棋。”
明舒乖乖地转头,男人又凑近她耳边:“我挠回去了。”
明舒微怔,差点扔了手里的那只马,幸好程宴洲及时扶住,“专心一点。”
明舒深呼吸,“别?打?扰我。”
程宴洲说:“好,我的错。”
大爷难得从围棋里分?出几分?注意力,“你们这?一对还真有意思,扔棋都扔得一样?。”
明舒睫毛扑闪,一时反驳不了。
而程宴洲依旧在她手心划出暗号,穿过重重温度的交叠,明舒几乎是没有任何难度地感受男人教她的隐含意。
不出意外地,明舒轻松拿下这?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