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宴洲似笑非笑地说?:“可你比我年轻。”
程浔脑子炸了,“不不不,可我身体不好。”
话音刚出,程浔的手机跳起铃声。
他拿起一看?,呆呆地眨了眨眼,“这号码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何旭趁机瞄了一下,程浔问:“是吧,何助理。”
何旭微笑,“明小姐的。”
手机蓦地往上一扔,程浔下意识地接了几下,才勉强捧住。
铃声催命似地闹腾,程浔示意对面脸色沉得能?滴水的男人,“我—接—了?”
程宴洲冷冷地勾唇,意思是你接了试试。
程浔连忙说?:“要不我还是不接了。”
程宴洲嗓音掺了冰似的:“她的电话你也敢不接?”
程浔一抖。
不是。
大哥,你到底要不要我接啊。
明舒捏起手机靠上耳边,轻缓的音乐流淌,她睫毛随之卷翘地抬起又垂下。
十几秒后?,程宴洲低哑的声线拉回她乱飘的思绪,“明舒。”
说?这话时,男人冷不丁地睨住程浔,透了狠劲。
明舒微愣地抿了抿唇,片刻后?说?:“你把手机还给程浔。”
程宴洲皱眉,“我惹你生气?”
那边,只剩下呼吸声。
男人半叉腰,怕一个不小心凶了她,“好,我叫他跟你说?。”
程浔头皮发麻地接过手机,“大嫂?”
他一边无助又委屈地抬头看?起自己?大哥,一边对着手机说?:“啊?不用走远一点吧…”
“我大哥也不是外人。”
明舒说?:“不行?”
程浔一听,求生欲立马上线,他小碎步动起,“行行行。”
程宴洲盯住程浔跑去的方向,狠狠压紧眼皮。
有什么?悄悄话还不能?让他知道的。
呵。
男人喉结滚动,“年轻是挺好的。”
何旭挽救道:“也…也不一定。”
程宴洲坏笑地托长音:“哦?”
“小程总他肯定比不过您…”
那边,程浔更?是有苦说?不出。
明舒问完情况,说?了声,“谢谢。”
程浔往墙上一个劲地挤自己?的脑袋,“我大哥不让你知道,其?实是想你好。”
对方显然听不进?去,“是吗?”
晚上,剧组聚餐结束后?,程宴洲在迟迟等不到明舒。
反倒是时屿出来,吊儿郎当地靠在墙边,“她先走了。”
程宴洲眯眼。
时屿顶着他凌厉的视线,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她到街上逛逛而已,你要是现在跑过去没准还是追上。”
程宴洲轻嗤,“她和你说?的?”
时屿摊手,故意道:“不然呢?”
“还说?了什么??”
“我还说?别那么?快要了你,最好再多找找。”
程宴洲紧了紧拳头,好在他还想着明舒签给自己?的那块板子,理智稍稍回拢,“你该庆幸她现在是我的。”
但凡他少了那点底气,真的能?当场弄他。
时屿拨了下头发,“啧。”
他站在原地看?着程宴洲二话不说?跑出去的背影,他不和自己?计较,时屿却不是很高兴。
时屿不由地想起明舒问他的那些话。
程宴洲出任务的那次,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
如果说?傅时晟的命被他老婆和身后?的傅家捞回来的,那么?程宴洲是靠自己?从血泊里闯出一条路的?
明舒来这边的酒吧挺多回了。
街道上一家家店亮起生意,路口的红绿灯隔一段时间跳起别的颜色,一排紧密的私家车开开停停,最终奔赴远方。
人们或成群结队,或情侣相依,像明舒这样一个人单纯逛逛的反而显得格格不入。
明舒抬头,看?起一片暗青色的疏朗天幕。
这里有烟火气息,今天却没有烟花。
他千里迢迢赶回来的那天,恰巧只剩下最后?一束烟花。他抱住自己?说?:“现在就很好。”
好在他还能?回来看?她。
明舒闭了下泛红的眼眶。
他说?他也会有过无人肯救自己?的悲哀,原来是这个意思。
还有程浔坦白的那些话:“其?实程家不是不救他,而是不到最后?一步不会轻易出手。老爷子更?希望他能?自己?凭本事活下来。”
“如果他真的出事了呢?”
程浔说?:“老爷子的意思是想要他成为?头狼,如果他输了,程家会培养新?的继承人。”
明舒抬起手背捂了下眼皮,紧接着慢慢掀眸。
程宴洲站在她面前,沉沉地望向她。男人瞳孔深邃透出黑曜石的质地,坚硬中有一丝裂痕,像是会说?话。
程宴洲伸手牵她,明舒甩开。
他轻叹,“我惹你生气了。”
明舒语气凉凉:“是。”
程宴洲抿了下唇,有片刻的无措,“哪里?”
“你自己?想。”说?完,明舒转身要走。
男人抓住她的手不放,明舒挣扎了几下,干脆上手打他。
“程宴洲,你是哑巴吗!”明舒狠狠地拿拳头招呼在对方的肩膀上,她一副温柔的心性全折光了,“要是不会说?话,你以后?都别说?了。”
明舒拍下他的手,直接走了。
刚出去没几步,她整个人被程宴洲抱在怀里。男人的温度比她要高出许多,胸膛起伏,极力?想把她近骨子里。
明舒眨下眸子里的湿意,程宴洲下巴贴着她的颈肩,“不告诉你,是怕你心疼。”
明舒还是不说?话,男人双手扣紧,“更?怕你对我望而却步。”
程宴洲说?:“我向你保证以后?的程家绝对不会是这样,我可以做主,你也好,还是我们以后?的家庭,都不会。”
他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改变了程家的规则,就是为?了不让它?再横亘在他和明舒之间。
程宴洲悄悄地唤她,“明舒。”
女人深呼吸,转身抬头看?起她。
程宴洲紧张地握拳,下秒,明舒踮脚吻住那张凉薄的唇形。
程宴洲差点忘了呼吸,任由她一点点描摹出温度。
舌尖探入的那刻,他彻底忍不住。
程宴洲闭眼,脖颈勾起野性的弧度。男人两只手捧起明舒的脸,偏执又迷乱地吻起,大有不顾一切的架势。
今夜他不关心人类,他只爱她。
许久,明舒气息不稳地扎进?他耳边,“下次,再让我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你的事。”
“我就让你也好好尝尝这个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时屿:所以…我工具人?!
世界上最大的折磨也莫过于在爱的同时又带着藐视了。——毛姆《人性的枷锁》
在爱情的事上如果你考虑起自尊心来,那只能有一个原因:实际上你还是最爱自己。——毛姆《月亮与六便士》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爱你。出自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