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头上的力道轻而软,又极有催眠的节奏和规律,林溪没一会儿便觉困意袭来。
她不记得自己怎么睡过去的,再睁眼是被什么东西震碎,然后房门破开的声音惊醒的。她扒开盖在眼睛上的云被,就见叶苏鸣刚打开的折扇“啪嗒”一声掉到地上,他一脸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在极为惊讶的倒抽凉气声里只堪堪发出:“这这这这这……”
林溪懵着,不知道他看见什么,有什么好惊讶的。想钻出被子,忽然又被摁住头往被子里塞。不容她再度挣脱,就听叶苏鸣终于找回了声音,结结巴巴道:“无意冒犯无意冒犯,只是家里长辈有事让我同你说,我在门外叫了许久不见应声,瞧到此处不知何时布了一道结界,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所才将强行将结界破开,绝对无意冒犯,无意打扰,你们继续,继续……”
他说完,捡起扇子,一溜烟跑了,还不忘带上门。
林溪:???
搞什么?
这会儿林溪感觉到压在她头上的力道松下来,准备用小爪子扒哒开被子,没想到一下就掀开了,映着明晃晃的日光,眼前不是肉乎乎的小肉垫,而是十指纤纤的细手。
……嗯?她变回人了?
……不对,等等,所以……
林溪一个激灵,蓦地一仰头。就见裴夜闲闲倚在榻上,撑着脑袋垂眸,似笑非笑看着她。他的黑色衣袍大敞着,胸前肌理清晰,欲语还休半遮半掩的一直露到腰腹处,皮肤白得晃眼。而她的脑袋正枕在他腿上。
林溪觉得她现在可能有点缺氧,她不死心的小心翼翼的把被子掀开一条细细的缝,低头瞧了一眼,这一眼差点让她直接昏厥——她!没!穿!衣!服!
林溪闭了闭眼,告诉自己也要淡定。这不是她的问题,是某人想占她便宜,趁她团在床上睡觉时故意给她变回来。对,就是这样。
对付这种人,你不能给害羞,一旦害羞就让他有机可乘,实打实会满足他的恶趣味。太对了,正是这样。
做好心理建设,林溪淡定的瞅着他:“我衣裳呢?”
裴夜微顿片刻,似乎是因为这个反应有点出乎意料,他面无表情又瞧了她一会儿,见她不为所动,才兴致缺缺的把枕边一套干净的衣裙丢给她,“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惊恐的抱着被子缩到角落,哭着控诉我要对你负责吗?”
林溪稍稍掐了个决,衣服迅速穿上了。她想了下那个画面,矫情得她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若无其事的下了床,顺便丢给他一记白眼:“那抱歉哦,该配合你演出的我选择演视而不见。”
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但这个故意也不光是为了逗她,在人家的地盘还搞个结界,明显就是招人的。林溪指指外边:“你是不是在试探什么?”
裴夜慢条斯理的把衣袍拉好,讥诮一笑:“不过如此。”
留下高深莫测的四个字,他就不肯多说了,松松垮垮的系好腰带,他施施然的去打开了房门。
林溪:“???”
叶苏鸣并未走远,但看房门开了,他探头观望一二,仍旧不敢贸贸然靠近。作为一只千余岁的凤凰,他还是只小凤凰,虽然自诩风流,可真撞上此般场景,依旧觉得很不好意思。
与他相较,裴夜就像个纵情风月的情场老手了,他拖着松松垮垮的衣袍,露出胸前一片肌肤,一脸被打搅好事的不愉,几乎是耐着性子问:“不知少主有何事?”
叶苏鸣结结巴巴:“族里准备办一场宴会,特来邀请仙……啊,二位仙友一同参加。”
裴夜似是思索了会儿,略微点了点头,然后问了地址。在叶苏鸣报出“四季仙林”时,他轻微的扯了下嘴角,有那么点不屑的意味。
小凤凰没瞧出来,一旁的林溪却是看出来了,等叶苏鸣走了,她蹲在一边问:“四季仙林有什么问题吗?”
“自然没什么问题,到时候还会有热闹看。”裴夜从她身边走过,顺势摸了下她的头,“顺便把遗留问题解决一下。”
点到即止,他又不肯说了。
林溪就讨厌他这个样子,他肯定知道什么,但就是不肯同她说。不管她是软声软语,还是死亡凝视。裴夜甚至还有点享受她围绕着他的样子,死亡凝视他,他还会愉悦的笑出声来。
林溪搞不明白他的大脑构造,懒得理他了。
叶苏鸣所说的宴会在三日之后,并不是族里什么重要日子,据说就是为了答谢云舒月。至于云舒月,裴夜暂时还不打算暴露身份,有意避着,这几日倒也没撞见。
她大约能猜到一些,裴夜可能是想让云舒月在宴会上揭露他的身份,到时候不可避免会打一架,这是所谓的热闹。但是是为了解决什么遗留问题呢?跟凤凰打架能解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