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倒不是这个。”华清喝了口茶道,“你知不知道灵溪可有什么命劫?”
“命劫?”离渊微微蹙了蹙眉心,“何意?”
华清道:“她告诉我她在天界可能有性命之忧,我觉得她没必要撒这个慌。而且裴夜那日执意带她离开,险些丢了性命,细思之下,确实有些不合理。”
离渊皱着眉:“我会仔细推算。”
华清瞥他一眼,试探问道:“若确实如此,你可会放她在外?”
离渊未有言语,放眼一池层叠的青莲,神情淡漠,半晌才开口,却是答非所问:“你不打算带她回天界,我便不强求你。但你需记得八个月之后带她离开裴夜,否则会要她命的命劫便不是在天界。”
华清一愣:“何意?”
离渊却不欲多说了,他执起茶盏,未有看华清,只送客道:“我不会害她。也希望你身为上神,莫要忘了自己神族之责,不要再拿她和裴夜的事来试探我,我的立场不会变。”
这话着实有些生分了。
华清叹口气,几番欲言又止,最后也什么都没说,摇摇头起身走了。
到门口时,碰到了端着丹药过来的云舒月,云舒月忙后退一步行礼,华清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云舒月很久没有被这样无视过了。自离渊闭关,一直都是她在打理云清境,其他人见了她无不笑面以对。她在天界这段时日待在药王宫,药王宫的人都多了许多,倒也不尽是求医,更多只是送礼。
可华清依然为了灵溪无视她,她仍记得那日丹穴山,他如何冷言冷语,视她如草芥。握住托盘的手指紧紧崩起,云舒月转身进了云清境。
如果离渊不再在乎灵溪,那华清再护着她又有何用?
她端着丹药到了离渊身边,移了茶壶茶盏,将丹药放在石几上,柔声道:“这是我新炼制的丹药,对你伤势有益,先服了吧。”
离渊闭关前罚她思过,她擅自离开去了檀元山,后来骗他说是去岻山为他寻仙草,他出关便没再责问。
离渊不疑有他,倒出丹药就着茶水吃了。近来终日烦思,哪怕他是神尊也不免有些疲惫,吃了丹药可能是放松下来,便觉得有些困。离渊让云舒月自行离开,便朝寝殿走去。
云舒月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的捏紧了手指。
她给离渊的炼制的丹药里掺杂了药王的忘情,一旦吃下便会忘记此生挚爱。如果离渊爱的是她最好,即使他忘了她,她也有办法让他更爱她。她去檀元山便是找山里一身具有雌雄两种性/器的妖兽,此兽内丹和她的气泽一起炼制成丹药,能让离渊为她魂牵梦萦,难以自拔。
此乃为禁术,无人知晓,被药王列在□□里。而且此药难炼,毕竟人的气泽浴火便消弭,可在医药上她本就天资过人,多失败几次,最终也成功炼制了出来。
云舒月看着那道清冷如雪的背影,没有依言离开,等他睡去,她到了他寝殿里,坐在榻上,久久凝望着他。
如果他爱的是她,最好。
如果是灵溪……
云舒月抠紧了手指,那便忘了。她再也无法忍受他说着爱她,却又心中满满都是另一个女人。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可又好像只过了一瞬,离渊睁开眼时,云舒月几乎漏了呼吸。她紧紧盯着离渊。
离渊坐起来,他即使睡了一觉也连一丝头发都未乱,依旧那副如雪如月不可攀附的模样。他看着云舒月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我无碍,你不必时时守着。
云舒月握紧的手缓缓松开,心脏重重跌落谷底,嘴角慢慢勾出一抹冷笑来。
他竟然……真的不爱她,只怕留她在身边只是为了给他和他那好徒弟做挡箭牌!
我可会如你的意!
云舒月站起身来,冲他缓缓一笑:“灵溪上神和魔族公然叛出天界,不知尊上觉得该如何处置,按天规吗?”
离渊眉心紧紧蹙起来:“灵溪的事我自有打算,此事以后不必再提。”
云舒月彻底愣住。
是丹药无效吗?不可能——‘忘情’是药王炼制的药,从未听说无效过。
所以,他竟然是谁都不爱吗?
云舒月倏然大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心中顿时恨意滔滔。
既然不爱,为何要骗她?伤她?
为什么?
为什么!
离渊以为她又觉得自己对灵溪偏袒而伤心欲绝,正欲解释,云舒月骤然转身跑了出去。
泪水不断自两颊淌下,她恨,真的好恨!离渊究竟拿她当什么?无聊岁月里的消遣吗?
她从寝殿里跑出来,没注意方向,竟然闯进了灵溪的院子。这里每一处都留有灵溪生活过的气息,是啊,灵溪在他身边呆了几千年,比她长多了,他对灵溪不是也相当绝情吗?
他离渊就没有情!
恨意涌上来,便再也无法退去。云舒月久久站立,再抬头,眼中冷漠如刀,她伸手将这里灵溪的气泽收集起来。
离渊既然没有情,她便要他为情所伤!
他高洁伟岸,恪守天规,她便要他亲自打破天规,跌落神坛!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个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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