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渊之下业火无边,周围温度极高,一片焦土,生机全无。离渊和华清站在峭壁之上,衣衫无风自动。这个地方纵使是他们也不敢轻易去闯。
“当年纵使是凤王也无法全身而退,我实在料不到究竟有谁……”华清话未说完,忽然火渊里升起几个微弱的白色光点。
离渊抬手柔和的气泽涌出将那几点微弱的光点包绕聚拢,他神色沉凝:“凤族叶苏鸣。”
那是几抹残魂,已经十分虚弱了。若不是今日他们恰巧来此,只怕会就此散去。
“若是他倒也有可能,但……怎会是他?”华清愕然,然而想到什么,他朝离渊看去,“我若猜测此事与云舒月有关,你可会严查?”
离渊用灵力将叶苏鸣的魂魄护住,眸光微沉。当初云舒月下界历练是和叶苏鸣一起。那日虹镜示警,他一路追到相思河畔的红叶林拾到另一面虹镜,后又探查许久才将二人找到,那时他们也是在一起。若说是后来二人分散,叶苏鸣独自来了极渊,实在可能性极小。
“想来也不需要费什么力气,神器出世,瞒不了多久,届时就看谁握于手中。”华清哂笑,“那日宫中那一剑分明是想取了灵溪性命,若是与云舒月有关,想来你历劫的事也与她脱不了关系,君烨对她如何,能为她做到什么程度,你当料想得到。”
华清转身往回走,拍了拍离渊的肩:“暗地里玩的那一套,你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无边的火渊将周围的空气灼烧殆尽,炙热寸寸映在眼底,寸寸沉默。离渊一袭白衣清冷孤高,他头一次在心底生出无力感来。
“我和舒月,是我欠她。”他闭了闭眼,“我会找她谈一谈。”
*
裴夜说给君烨准备了“礼物”不假,只不过这个“礼物”会直接送到天君面前。他弄了个木匣子,礼物本身他懒得费心思,就随手拿了个桌上的一个小花瓶塞在里面。
小花瓶是林溪用来插花的,花是她用灵力滋养的,一般维系不了多久,最多两天就会枯萎,林溪也就隔天换个花样。不光这小瓶的真花,她还用纸做了大捧各色各样的纸花,甚至还做了绢花。除了没有馨香,摆在屋子各处煞是赏心悦目。
林溪做这么多,是不想裴夜下次再去灵山挖土了,不适合的东西就不必强求。不然这么挖下去,千年万年的,可能灵山不够挖。
林溪看着他施了几道法,把花瓶当礼物塞进去,都没来得及阻止。心想算了,不强求。她本只是想追求一下生活品质,弄两支花也不是什么重法,随手的事。但她若执着于真的,裴夜可能就会执着那个真的大花园了。
“魔界送的礼物,怎么送到天君面前?”林溪托着下巴看他捣鼓。就神魔两族的关系,还没到天君手中就会被当做不怀好意给毁了吧。
裴夜但笑不语,他袖子拂开桌面上出现了一帖请柬,就那么托着脑袋看她。林溪在他浅盈盈的目光里,狐疑的把那请柬拿了起来。她实在想不出他会搞什么幺蛾子。
一折请柬被她翻开,然而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脸颊发起热来,一路火烧到了耳根。
像是烫手般,林溪把请柬啪的一合,丢到桌上,“你、你你这是干嘛?”
那请柬是他和她的婚帖!
魔界尊主和天界上神不日将大婚,邀天君共同观礼。并表示愿神魔修好,不再起战事。
这么一着,搞得她像个和亲公主一样。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裴夜赤/裸/裸的算计,他是在绝离渊的后路。
那日她同他一起离开天界,众目睽睽,已然是她叛出天界,然而事后天君并未追究,未削去她的神籍,定是离渊承诺担保了什么。而于知晓她身份异处的离渊,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和裴夜在一块。虽然天雷劫已过,但他仍有办法随时出手,那样强大的一个存在,怎么看都是一颗不安定的炸/弹。
裴夜现在把自己和他的关系摆到台面上,给出天君诱人的条件。她不过小小一神女,若能换得六界安宁,何乐而不为?而且人家还是两情相悦。一旦天君应了,离渊再来强行拆散,便是存有私心,不顾大局,他一介尊神将至于何地?
真的很绝,让她都要怀疑他主要目的是送请柬,而不是搞君烨了。
她红着脸,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他。
“自然就是你看到的这般。”裴夜屈指敲了两下桌面,心情似乎十分愉悦。
虽然但是,她没什么意见,但这流程有点问题吧?求婚呢?再不济,都不带商量一下的?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勾勾,裴夜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目光古怪的盯着她看了会儿:“难道你不愿意?”
林溪:“那倒也不是……”
“我就知道你很愿意。”裴夜起身,黑色衣袍落下,衣摆轻旋,他转了个身,将她拉到怀里,手掌在她脑袋上拍了拍,“你那么喜欢我,肯定也很想跟我早日成婚,算是给你一个惊喜。”
林溪:“……?”
他宽大的手掌握着她的手,一根根捏着她细软的手指,声音靠在她耳边低了低:“虽然你未说明,但我知道,你也想我早日住进你的寝殿。”
林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