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前一天,如初才迫不得已的和他回了霖城。
两年后,如初三年级,在父亲忌日当天,母亲抑郁而终。
最后的依靠也没了。
关于如初的抚养问题,亲戚们互相推诿,薄延气不过,连夜带着如初回了薄家。
此后,薄家便是她的依靠。
如初升上初一的时候,薄延已经是大一。
身边的同学每天都能见到如初被一个帅哥接送着上下学,纷纷都来向她打听那人是谁,知道他是她的哥哥后,小姑娘们各个情窦初开,争着抢着想要哥哥的联系方式。
如初有这么一个哥哥她也觉得倍感骄傲,不过被问其联系方式,她叹了声:“我哥都上大学了哎,比我大六岁呢,你们也要吗?”
小姑娘们一听大了六岁,立马都摇起了头。她们这个年纪大一岁两岁也就算了,六岁是真的接受不了。
乔滋从小学开始就和如初是好朋友了,大家散开后,她撑着下巴问如初:“初初,你能接受未来男朋友比你大几岁?”
如初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被这么一问,她手上转着笔,若有所思。
想到刚才大家的反应,如初一本正经道:“反正不能找太大的,会有代沟。”
“那你觉得你和你哥之间有代沟吗?”乔滋好奇问。
如初缓慢的眨了眨眼,回想她和薄延待在一起的时候,摇头道:“好像没有。”
感觉薄延比她还小孩子气呢,总是跟她抢东西,一点哥哥的样子都没有,有时候还喜欢欺负她。
乔滋突然在这时候凑近她,压低着声问:“那你有喜欢的男生吗?”
“我们班好多男生都喜欢你呢,你有没有想过谈恋爱?”
如初的头瞬间摇的像拨浪鼓,“没有。”
她手掩在嘴边,也低声道:“现在谈恋爱也太早了吧。”
“不早了,李萱都不知道谈了多少个了呢。”
“那你想谈吗?”如初问她。
“想啊,偷偷告诉你,我喜欢尉寻。”
如初了然,唇微张,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乔滋立马上来捂住她的嘴,警告她:“不许给我乱说哦!”
如初拉下她的手,拍着胸脯给她打包票,“知道啦,我嘴最严了。”
傍晚放学,薄延照常来校门口接她回家。
然而要接的人还没接到,就碰到了以前的同学。
风轻拂,乔缓的裙摆在空中微漾,“好巧啊。”
如果不是她主动过来打招呼,薄延怕是都不会注意到她,他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那天晚上真是多亏了你,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好好谢谢你。”乔缓捋了捋颊边被风吹乱的头发,矜持的和他道谢。
“没事。”
薄延曾莫名其妙的因为她打过两次架,一次就是初中时候被别的学校的人当做情敌非要和他约架。
还有一次是高三散伙饭结束,恰好碰到几个小混混调戏乔缓,他就帮忙教训了一下。
她感谢的就是散伙饭后,薄延出手相救的事。
这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举手之劳而已,任谁看到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乔缓还想和他说些什么,薄延却在这时扬声喊了一句,“这儿。”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一个小姑娘笑着朝他们的方向挥了挥手,原先站在她身边的薄延已经抬步走上前去,很随意的接过小姑娘的书包拎在手边。
乔滋也大老远就看见了自己的表姐,她和如初道完别,来到乔缓面前。
见乔缓魂不守舍的模样,她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姐,你怎么了?”
乔缓回过神来,不自觉道:“那就是他的妹妹吗?”
以前初中和薄延同班总能听见他的朋友讨论他的妹妹,每到那时,薄延的眼角眉梢便都是宠溺。
乔滋回头看了一眼,“你是说初初吗?姐,你和初初的哥哥认识?”
初初。
啊……对,他和他朋友总是挂在嘴边的两个字。
以前她可羡慕那个叫“初初”的小女孩了,从他们的聊天中,不难感觉到薄延对她的宠爱。
甚至到现在也是羡慕的。
乔缓看着他们并肩,有说有笑的离开,被他拎在身侧的,独属于女孩子的粉色书包真是刺眼至极。
乔缓蓦地反应过来,她怎么连他的妹妹也要嫉妒?
嫉妒,真是件可怕的东西。
……
如初是在即将升上初三的那个暑假,被杂志社发掘去做了平面模特。
这天她和杂志社约好了拍摄时间,薄延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就陪着她一起去,怕小姑娘一个人会出什么事或者被骗。
当她换上裙子从更衣间出来,周围都忍不住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薄延也抬眼,她笑意盈盈的朝他走来,脚下踩着细碎的光,不知怎么的,他的耳边顿时被如雷的心跳声充斥着,热烈的都不像自己的了。
如初来到他面前,手拎着裙摆如同一个小公主,她在原地转了一圈,期待的问他:“哥,怎么样?好看吗?”
薄延堪堪回神,缓慢点头,“好看。”
得到肯定回答,如初笑起来,像是得到了糖的小孩,小巧的鹅蛋脸满是笑意和少女这个年纪独有的自信。
后来开拍,薄延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望着她出神。
镜头下的少女,气质斐然,颜值与魅力并存。
他突然意识到,当年那个扯着他衣服下摆过马路的小孩长大了。
心中,顿时一阵惆怅,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如初初三开学,薄延也已大三。
他送她去学校的路上,如初边咬着豆浆吸管边说:“哥,我都初三了,自己走路上学回家也可以的。”
走路才十五分钟,没必要麻烦薄延开车送一趟,而且他的学校和她学校也不顺路。
“不行。”薄延想也没想就拒绝。
“啊?”如初放下豆浆,疑惑转头,“什么不行?”
她刚刚说出那话的时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堵得慌。
红灯间隙,薄延有些懵懵然,他是一时嘴快没错,但他心里就是想一直这么接送她上下学下去。
他随便给她扯了个理由,“最近不太太平,等过阵子吧。”
如初没做怀疑,点了点头,又喝了口手里的豆浆,她深呼吸一口,确定自己是实在喝不下了才作罢。
薄延注意到这一幕,“喝不下就别勉强。”
他的话就像是一道特赦令,如初高兴的把那杯豆浆放进了车门边的凹槽里。
车子到达校门口,她和他道别,拿过书包便下了车。
车门关上,薄延余光扫到凹槽里放的那杯没喝完的豆浆,突然有些口渴。
是真的口渴。
他倾身,将那杯豆浆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