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大笑?两声,从座椅旁边的扶手抽屉里拿出一次性注射器和一小包白色粉末。
徐婉已经脱下外套,挽起袖子,露出斑驳的手臂来。
“说你,离了我怎么活?”
胡小天啧啧道,在她胳膊上萎缩的静脉间寻找可以下针的地方:“今天多来点,别饿着我儿子。”
徐婉咬唇,背过脸去,脸上一瞬间掠过极悲愤的神?,胡小天果断下针,抽出一小管鲜血,随着血液混合着毒品一起被重新推入体内,徐婉眼中的不甘与绝望迅速褪去,整个人迷醉在极乐的幻境之中。
车开到胡小天郊外的别墅,徐婉还沉浸在毒品中飘飘然,小武想下来搀扶她,被胡小天推开。
“不用,回去吧。”他打横抱起徐婉,朝着别墅大门走去。
徐婉满眼的空洞迷茫,笼罩着经年不散的雾气,她躺在他臂弯里,雪白的脖子如濒死的天鹅般垂下。
不知道在幻觉中看到了什么,她无声地笑?。
“明云……”她柔柔地轻念:“明云。”
恋人在白雾的尽头,朝她遥遥招?招手。
“池明云早死?咯。”胡小天一脚踹开大门,可把她放到沙发上的动作却意外地轻缓温柔:“现在怀着他仇人的儿子。”
徐婉已经听不见他说的话,只是无数次重复着,呢喃着。
明云,明云,明云。
她的口齿含混不清,以至于在某些时候,听起来像是在呼唤命运。
“这就是你的秘密侦查报告?”安辛把字迹潦草飞扬的两页纸看完,眉头已经拧成?一个疙瘩。
“我觉得我已经把该说的都说清楚啦。”容昭理直气壮地说:“再长点也没什么意思。”
安辛叹了口气,把报告书放下?。
“落水之后……你把魏央救?起来……再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顺着公路找商店借?电话,就有人来开车接我们啦。”
“有没有省略什么重要的经过?”安辛问。
容昭嘿嘿一笑,老脸象征性一红,做?个“懂的”的微妙表情。
安辛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容昭!”他喝道。
“到!”容昭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我让你去卧底是为?干什么?”
“摸排娑婆界内部情况,搜集魏央集团的犯罪证据。”容昭正色道。
“又干了什么?”
容昭灰溜溜地举起手:“对不起,我现在就回去写检查。”
安辛瞪了她一眼:“五千字。”
“五千也太多?……三千行吗安哥?”
安辛头也不抬:“八千字,明天交给我。”
容昭抱拳:“小的明白了。”
“不要总跟我嬉皮笑脸的。”安辛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后终于平静下来:“自己要端正态度,要正确认识到卧底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你不要以为自己能打就万事大吉?,能打得过子弹吗?真当自己金刚不坏了?”
容昭老老实实立正听训:“打不过,以后不会?。”
“这次的行动,我本来是非常反对的,如果不是上面……算?。”他摇摇头:“小容,能不能收集到证据、甚至能不能逮住他都是其次的,魏央这批人,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不肯杀他,我不勉强,但必须要保护好自己。”
“我会注意安全的……”
“现在的行为相当于在充满煤气的房间里面浑身浇?汽油,还在玩火柴。”安辛疲倦地揉揉眉心:“魏央这几年一心想洗白上岸,确实是收敛?不少,但翻翻看五年前、十年前的旧案子……”
“小容啊,”安辛说:“老虎只是把爪子藏起来,不代表他把爪子拔掉?,更不代表他就从此改吃素,也不代表他没有牙齿了。”
容昭捂住嘴忍不住想笑:“安哥你这两个比喻用得好,我要到检查里去。”
安辛已经懒得骂她了,直接拿起手机给阮长风打电话:“阮老板,我觉得这次行动没必要继续下去了,带着的人先撤吧……哎上次欠我的人情别忘?,还没还完呢。”
容昭抱着他的胳膊痛哭流涕:“老大我知道错?,以后真的不敢了!”
“跟我哭没用,哪天魏央收拾你的时候跟他哭去吧。”安辛说完,烟也抽完?,感觉批评教育颇有?效,严肃地说:“我再给最后一次机会,再敢引火烧身,我立刻把撤回来。”
容昭点头如捣蒜。
安辛的目光落在办公桌那张残缺的照片上:“如果遇到麻烦,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试试找沈文洲帮忙。”
容昭问出了那个困扰她很久的疑问:“沈文洲是咱们的人?”
安辛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容昭心想,如果是潜伏敌方十多年的卧底,那身份自然是绝密,他的档案可能只是以纸质版在极少数高层的手里保管,连一张完整的照片都不会流传在外。
一念及此,容昭顿时对沈文洲肃然起敬。
作者有话要说:突如其来的上榜,到周三都得连更了,那就当周年庆吧
166章中间方括号里的河蟹内容,可以去作者wb查看……虽然也没啥劲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