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央离开孟怀远的书房后不久,阿泽捧着甜羹敲门进来。
“客人们都走?了?”
阿泽下意识看?了眼挂钟:“十二?点,都走?了。”
“夜来呢,还在闹脾气?”
“哭了一会,夫人哄着睡了。”
孟怀远疲倦地揉了揉眉心:“那你也?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了。”
阿泽小心地避过地上摔碎的茶杯:“我听见您刚才动了肝火,所以去厨房要?了点银耳羹,要?不要?喝一点?”
孟怀远拿起调羹,略沾了下唇,就?放下了:“不甜。”
“医生说您得注意控制血糖了……”
孟怀远端起碗一饮而尽。
阿泽蹲在地上捡茶杯碎片。
“放着明天再收拾吧。”
“我怕让谁不小心踩到。”
孟怀远叹息:“魏央比你大二?十多岁,还没你一半懂事。”
“这话听着好?像魏总也?是您的子侄。”阿泽笑了。
“我哪配这么有主意的子侄!”孟怀远冷哼一声。
早让他处理掉的人非但没有死,还跟能在身?边登堂入室。自己的女人管不好?,跑到他这里?来闹自杀……孟怀远心中对魏央的厌恶已经到了顶点。
阿泽温顺地推了他一把:“杯子用久了就?很容易碎,但碎片还是要?尽早打扫啊,不然会划伤脚的。”
因为被孟怀远骂到深夜,魏央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只有草坪上零零散散的有些垃圾,主家?体恤清洁团队一日操劳,让明天再打扫。
到处黑灯瞎火的,又没什么路标,对魏央现在的视力实在不怎么友好?,心里?又憋着气不肯问人,最后凭着方向感硬是花了一个多小时才硬摸出来。
容昭回去了,池小小和沈文洲也?回去了,小西等在车里?,已经睡着了。
魏央敲了敲窗玻璃,小西惊醒,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啊,魏总终于?出来了。”
魏央已经非常累了:“回去吧。”
困倦也?影响了小西的眼力见,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魏央阴沉的脸色:“和您聊到这么晚,孟先生肯定很重视魏总了。”
魏央合上眼睛,靠在后座上:“闭嘴,好?好?开车。”
小西开了一会,想起来些事情:“对了魏总,四爷说让您出来就?联系他,有些急事。”
张承嗣那边一般不出事,但出了事就?不是小事。
魏央不敢大意,勉强撑起精神给张承嗣打了个电话。
聊了几?句,觉得电话里?说不清楚,便吩咐小西调转车头直接去张承嗣家?。
“这么晚了……”小西有些忧虑。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魏央低下头:“今年的自在天要?开了,有些事最好?当面商量而已。”
听到“自在天”这三个字,小西悄悄吹了声口哨,睡意一扫而空。
“别太期待,今年未必会开。”魏央说:“风声本来就?紧,而且清关的时候出了点问题。”
“啊?”
“本来也?就?没太大的赚头,还要?冒好?大的风险。”魏央手指在膝盖上轻叩:“我早就?不想弄了,老四非要?搞。”
“所以……今年自在天开吗?”
“我再考虑一下。”魏央沉思道:“应该是不会开吧。”
三天后,同时深夜,小舟码头,集装箱即将靠岸。
岸边,姚光递给张承嗣一杯奶茶:“趁热喝吧,这个点还开着的奶茶店很少了。”
张承嗣摇摇头:“甜甜腻腻的,也?就?你们年轻人爱喝这玩意。”
然后他拧开手中的保温杯,猛灌了一口浓茶。
姚光耸耸肩,自己喝自己的。
“我是没想到你会突然对自在天的生意感兴趣。”张承嗣说:“你和我女儿差不多大,好?好?读书自然有好?前程,为什么要?插手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好?玩儿啊。”姚光漫不经心地说。
“沈老七也?不管管你。”
姚光笑嘻嘻地说:“您太太上个月又在巴黎血拼了一大笔吧?也?没见你管管她。”
“女人要?是只想花花男人的钱,那是最省心的了。”张承嗣看?了她一眼:“就?怕主意太大,还想发展点事业。”
“文洲手术之后身?体恢复得不好?,万一将来有个好?歹……”姚光低下头:“我不能让他这么多年的心血散了。”
“想学花琳琅?别忘了她的下场。”
姚光轻轻哼了一声。
“倒还算有志气。”
塔吊把集装箱从船上直接卸货卸到码头的空地上,张承嗣的手下过去打开集装箱的门。
张承嗣立刻捂着鼻子后退。
“哎,你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