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任筠最讨厌的,那无疑就是取血了,她上学那会儿,脑子不清醒在往上看了部公益宣传片就跑去献血,那滋味实在不好受。
任筠从小到大就没打过针,那还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排她前面的那个壮汉从还没开始打就开始鬼哭狼嚎,打完之后就晕过去了,据说是有针头恐惧症和晕血,给任筠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向来要面子的她都差点临阵脱逃。
她顿时忍不住抱住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池清悦:“可以不取吗?”
庾丘摸胡子的动作顿时一顿。
说实话,他也没研究过灵石玉胎,还真不知道这玩意儿有没有心头血这东西。
池清悦却误以为庾丘是不悦了,她连忙将任筠安在怀里,抽出她左手手心朝上递过去:“师父您取吧。”
任筠哆嗦了一下:“悦悦我怕!”
庾丘觉得,这小姑娘是不是有点太娇气了,正准备说什么,就看到池清悦同样一脸凝重,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要知道,她这个徒弟曾经可是与人厮杀到差点就剩一口气了脸色都没变过的狠人,怎么这会儿还真跟什么都不懂的任筠一样紧张起来,莫非,这就是年轻人的情趣?
庾丘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他伸手在任筠手腕处划开一道口子,陌生的气息,顿时让任筠脸色一白,感觉就像是被倒入了辛辣无比的辣椒,眼泪立马就下来了,手用力的往后缩。
池清悦死死按住,也忍不住焦躁起来:“师父,你轻点!”
庾丘:“…………”
他也很茫然,他给三个弟子都炼制过命牌,都是一睁眼一闭眼的功夫就结束了,谁都没觉得有什么不适,怎么到任筠这儿就跟遭受了酷刑似的?
难道是因为材质不同?
庾丘挥手默默屏蔽了任筠的感知,任筠的眼泪顿时戛然而止,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有什么被封印了一样,任筠不知道现代打麻药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但她现在确实感受不到痛了,于是便忍不住偏了偏头,好奇庾丘是怎么取心头血的,为什么会通过手来取?
池清悦扳回她的头。
从手腕取心头血,是最温和的方式,顺着血液的流动轨迹去寻找心头血,取出最不会影响身体的那一滴,虽然略显麻烦,但比起那些简单粗-暴在胸口挖一个洞的,已经很好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过程会有些血腥,因为为了方便,他们会直接将血液流通的通道里的血都暂时挪出来,给之后要出来的心头血腾出位置。
好在这个过程并不漫长,对见惯了血腥的魔门弟子来说,画面也完全算不上恐怖。
但任筠,就还是别看了吧。
庾丘动作不慢,很快就将心头血取出移到命牌上,命牌原本玉般的质地,顿时逐渐氤氲起血色,产生不明显的震动和红芒,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落到庾丘手中,被他收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取血完成后,任筠的伤口并没有愈合,直到庾丘将伤药涂抹上去,不算大的伤口处才长出一道伤疤,又很快脱落,露出有别于周围肤色的淡粉。
直到此时,庾丘才取消了对任筠感官的屏蔽。
任筠顿时眼睛一红。
火-辣辣的感觉卷土重来,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但依然残留着,很奇妙的,任筠甚至能感受到整个血管都被灼伤了,委屈地看向池清悦:“疼。”
池清悦怀疑庾丘是趁此机会对任筠做了什么,可能只是单纯的检查,也可能是偷偷下了手脚,连忙运转灵力探进去检查,那股灵力就像是清凉的药,任筠惊奇道:“不疼了?”
庾丘摸了摸胡子:“应当是你的身体已经熟悉了清悦的灵力,所以外来灵力进去都会感到不适。”
就说嘛,他技术那么好,怎么可能会疼!
池清悦这才恍然,灵石玉胎到底曾经是被她祭炼过,并不是完全属于任筠自己的,会排斥外来灵力也正常。
任筠眼泪汪汪:“那是不是说,如果刚才是悦悦取,我就不会痛了?”
池清悦当没听到,转移话题道:“师父,我先带任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