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翔从狗嘴里取过没了脑袋的黄鼬,递给萧绛:“送你做围脖。”
萧绛气怔住了:“我哥射的,要你送。”
李翔笑:“本王和萧侍卫同时射中,难分归属,但是既然是本王的狗叼回来的,那就是本王的啦。”
萧绛生气:“那二殿下的意思是,同时射中,谁先抢到手,就归谁?”
“对啊。”李翔笑,“想比试么?本王这条黑豹可是纯种,奔跑迅速,灵活无比。”
萧绛鼻子里哼了一声。
李翔笑,把黄鼬送到萧绛眼皮底下:“送你那,不是想做个围脖嘛。”
“脑袋都没了,屁股上中了一箭,身上还有四个狗牙印,做什么围脖啊,二殿下自己留着垫靴子吧。”萧绛撇嘴。
“你的围脖给本王当鞋垫么?”李翔笑,“那可真有点唐突美人了。”
萧绛气得翻了个白眼:“咱们走着瞧。”
萧钰笑,瞟了李翔一眼:“牛皮不靠吹,今天二殿下要空手归。”
过了会,李翔瞄准了一只角麂,一箭射去,正中角麂后腰,但是萧钰同时一箭射出,正中角麂心脏。
李翔养着一群青川犬,有十几只之多。射中的那只角麂是成年的雄麂,身躯比狗还要大些。当下李翔手一挥,十几只青川犬尽数跑出,向角麂扑去。
“二殿下这是要喂狗么?”萧绛说。
“看来这角麂是要被它们撕成碎片了,”李翔笑着长叹,“萧侍卫没口福了。”
萧绛冷笑一声:“二殿下别得意得太早。”
萧绛忽然一夹马腹,午夜立即撒开四蹄,向前疾驰。群犬见有人跟它们抢猎物,顿时急了,一面继续急跑,一面呲着牙乱吠。
萧绛跑到中途,忽然抖开软鞭,后发先至,鞭稍的银球在那条黑豹的尖牙刚刚要触及猎物前,将角麂一卷,倒飞回来。萧绛接在手中,马快速兜了个圈子,立即跑回。
萧绛拎着角麂的头颈,甩在李翔马前:“送给二殿下喂狗。”
李翔生气:“再比。”
萧绛大笑:“没问题,直到你自愿服输。”
一会儿后,萧钰李翔一起射中一头一岁大的小狼。萧绛又抢了过来,冲李翔笑:“这个不给二殿下了,给我镶斗篷上的翻领。”萧绛将狼塞进自己行囊袋里。
李翔咬牙:“再来。”
萧钰李翔第三次射中一只成年野山羊。李翔口哨连连,催促狗儿们上去抢。
萧绛摇头晃脑的叹气道:“一片忠心,可怜无用。它们跑死了能跑过我的午夜?”
萧绛等狗儿们跑到半路了,这才策马上去,就在黑豹牙堪堪要叼到山羊时,长鞭一卷就把羊拖了过来。
萧绛存心戏弄,也不把羊卷起,就在狗儿们眼前拖着跑,狗跑近了,往前一扑,她就收一截软鞭,让狗们继续追,就是啃不到。
那黑豹越追越近,它连失三手,又被这般逗弄,简直怒不可遏。忽然间,黑豹发出一声低低的怒嚎,呲着四颗尖牙,两条后腿一蹬,向萧绛马腿扑去,想在那里咬上一口。
李翔大吃一惊:“黑豹,回来。”
李翔话音未落,黑豹已经被午夜狠狠踢了一脚,直踢得横飞了出去。黑豹在空中发出了一声呜咽。
李翔大惊,赶紧跑到黑豹身边,下马把狗抱了起来,只见黑豹额头被踢得凹进去了一大块,盯着李翔,眼中流露出一缕恋主的依恋,轻轻的“嗷嗷”两声,忽然身子一僵,就此不动,两只微黄的狗眼还圆睁着。
一圈人围了上来,包括威德帝和陈元哲萧崇远。
萧绛讪讪的:“二殿下.....”
李翔十分难过,抱着黑豹,慢慢用手合上了它的眼睛,然后抬头看看萧绛,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翼这下高兴了:“萧绛,你好大的胆子,连二殿下的狗都敢杀。你自己说吧,该当如何?”
萧绛见李翔抱着黑豹,不舍得放下,手还在慢慢的抚摸黑豹的毛,心里十分愧疚。阿尔泰山的牧民对猎狗十分爱惜,萧绛很理解这种感情。
“二殿下,阿尔泰山那有上好的猎犬,我从西突厥归来时,给殿下带一头回来,向殿下赔罪。”萧绛轻声说。
李翼冷笑:“这是二殿下最心爱的爱犬,你这么轻飘飘一句话就完了。”
萧绛皱眉:“那你想怎么样?”
“以命抵命,你的马踢死了二殿下的狗,把马杀了偿命。”李翼说。
萧绛大怒:“那你杀了我替狗偿命得了。”
李翼转过身来,向威德帝行礼:“皇上,这萧绛故意纵马行凶。今日她是存心挑衅殿下,杀殿下的狗,如果不狠狠加以惩处,日后胆子越来越大,欺君罔上,造反戮君,何事不敢?”
李翔横瞥了李翼一眼。
威德帝不悦,脸色转阴。陈王妃的这个儿子倒真是他妈生的。
“皇上......”李翼还想继续。
“行了,行了。”威德帝说,“萧钰萧绛,罚你们这两天打猎所获之物尽数归二皇子。”
萧钰赶紧上前跪下磕头谢罪:“臣妹鲁莽,谢皇上宽宥。”
萧绛开始不高兴了,瞟了李翔一眼,李翔也用眼角在瞟萧绛。萧绛见萧钰在威德帝马前磕拜谢罪,李翔却还抱着那只狗,忽然生气,一伸手将死狗抓过。
李翔一怔:“干嘛?”
“埋了它,给它做个坟,还能干嘛。”萧绛没好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