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客房,顾清宴将领带用力拽下,扔到了地上,身体疲惫,他连着两天都待在自己的画室里,实在心身俱疲时他会躺在沙发上将就休息,醒来又继续画画——他在构划新图时想到了她温柔又怯弱的笑容,想到了她面对那个男人时那幅满面春风的样子,画纸勾破,他扯下纸胡乱揉作一团,却无法阻止她在自己脑海里胡乱的转溜。
顾清宴烟瘾犯了,头痛欲裂。
想当年他的烟瘾重得就像是整个人是香烟做的似的,再后来她不喜欢烟味,他嘴上虽说着关自个儿屁事,结果还是偷摸着把烟给戒了,可那个女人一次次招惹他的脾气,硬生生把他骨子里的烟瘾又给揪出来。
呵,她还真是他的不定数,顾清宴的无可奈何。
前天,十二月二十三日,是他和她的结婚日。
可是然后呢?
她是迫不得已才和自己结婚的。
她的心里深藏着一个男人,那才是她的挚爱,她永远无法与之白头偕老的爱人。
而自己呢?
自己就是个趁火打劫的小人,一个处处踩着她的痛楚前进的恶人,一个看着她痛苦不堪也绝不会伸出手的坏蛋,是的,他,顾清宴,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他想起刚才鹤沅粗哑难听的声音,想起在漆黑的夜晚她小心翼翼地亲吻着他的唇,她的泪落到他的手背上,炽热滚烫,烫得他现在还心头发麻,难以自持。
顾清宴倒是不担心鹤沅会不会一时想不开寻短见,这种事儿八辈子落不到她的身上,别的人都当她是个安静软弱的小女人,他喝得六亲不认了都不会认为自/杀会是她做得出的事——可这样更是让顾清宴心疼不已。
他又起了身,一边暗骂自己犯/贱,一边又巴巴的回了卧室。
她关了灯,偷偷地啜泣着。
顾清宴听得心疼难忍,上/床抱住了她:“哭够了没,明天肿着双眼睛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还记得先前她哭得眼睛又红又肿,躲在洗漱间里冰敷热敷一通乱用也不肯让他瞅个正眼,硬是缓了三四天才消肿,先前有次更是哭得眼底下蹭伤了,急得他大半夜拎着她就去医院,虽然每次理智都在控制着顾清宴别惹哭她,但是现实每次截然相反。
鹤沅哭得压根说不出话,被抛弃的害怕使她紧紧地靠在他的怀里,手指不自觉用力拽着衬衫。
“你要是再用力,我的衬衫就要破了。”顾清宴笑了:“我当然不介意在自己的妻子面前袒胸露乳,就是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鹤沅一慌,连忙松开了他的衬衫——她和顾清宴的性/爱并算不上爱,不过是他一味的索取,她一味的忍受,哪怕听他说过无数次的迷人情话,但她始终无法将自己完全置身其中。
他会吻遍她的全身,留下鲜红的爱痕,视若一颗珍宝似的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也会在将她抛向顶峰时又毅然决然地将她拽去难以自持的低谷,淡淡目睹她的哭泣渴求,直到最后一刻自身濒临崩溃时才会彻彻底底满足她。
鹤沅害怕这种身不由己,反复在深渊与顶峰来回折腾的感受。
她半跪在顾清宴的身前,床榻柔软,她的膝盖陷入被窝中,白嫩的大腿半露在外,愣是让顾清宴眸光沉了下来,这个女人难道不明白在一个男人面前露腿是一件危险的事吗?顾清宴恨恨地想。
鹤沅哑着嗓子说:“你有没有想过……孩子,我和你的孩子……”
顾清宴微微皱眉,虽然已经和鹤沅结了婚,但他每次都会有保护措施,一来是他本身就是个不喜欢小孩子的混蛋,二来她还没从那段感情里幡然醒悟就拥有孩子并不算好事,不论如何,他都没想过这种事。
“是我妈又催你了?”顾清宴压根不用想就料到了铁定是自家老妈盼望着抱孙子,又背着他跟鹤沅说有的没的:“这事儿别听她的,我想现在你也不想要孩子的吧。”
“我听你的。”鹤沅并不想要孩子,虽然她很希望拥有一个可爱懂事的孩子能陪伴着自己,但是现在的状况生下孩子除了添乱完全没有任何的益处。
顾清宴一见她这幅软绵绵的样子就气打一处来,用力抱着她直直躺倒床上,气呼呼地发话:“睡觉!”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呢。
“闭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