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政政聊得太欢,喝了风,开始打嗝,水喝了两大杯,不管用,她拍着同事,艰难地说:“快,快吓吓我。”
同事迅速入戏:“你老公出轨了。”
楚政政:“滚你……嗝,丫的……”
同事:“真的!冯羡去出差了吧?你可注意点,隔一阵子就往连海洲跑,万一是给哪家当走婚女婿也说不定呢。”
楚政政:“岂有此理!电话呢?拿来!给他打电话!”
楚政政打了个跨州电话,把冯羡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冯羡:“……老祖宗,你吃错药了?我是你亲夫啊!”
楚政政:“想想就生气!”
冯羡:“你不能脑补我出轨就把我骂一顿吧?”
楚政政:“你要真出轨,我还会骂?像我这种暴脾气,早锤死你了!”
冯羡:“不不不,不至于,我出轨了你也别杀人,我麻溜地留遗书自裁,不污你的手,你好好照顾咱闺女。”
楚政政:“滚!”
挂了电话,同事淡定道:“嗯……不打嗝了。”
楚政政一转脸,见温槿一脸震惊杵在门口。
同事:“温总工,有事?”
温槿一脸梦幻,问楚政政:“……刚刚?”
同事笑:“刚刚吓一吓她,打嗝,一吓就好了。”
温槿愣了好久,想起陆连川新婚之夜突如其来没头没尾的床上惊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怪不得会盯着她看那么久,像是在等什么一样。
原来是在等着看她还会不会打嗝。
有效,实在是有效。
他怎么……那么可爱。
楚政政调侃她:“啊呀,笑得好甜,这是想起谁了?”
温槿手里的举起勺子敲了敲饭盒,说道:“没什么,一起去吃饭吧。”
楚政政是凉州人,毕业分配到了昭阳,四年前拿下冯羡,注册结婚。而这四年,陆连川还在读医大,说起来,楚政政对陆连川也不是很了解。
但比起二十多年跟陆连川见面次数一只手能数过来的温槿,楚政政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品尝美食时,大脑会被麻痹一半,楚政政想不了那么多,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大晚上给冯羡打电话的,绝对是陆连川。”
温槿就问:“一般会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楚政政道,“酒吧一条街,陆连川逛了个遍。你想想,当年他还没毕业,第一军医大管得多严?这都看不住他,我看要不是辅导员跟他那成绩撑着,他被通报批评都是轻的。”
楚政政说:“他得被人管着,陆林峰还在家时,他稍微收敛点,陆林峰一上前线,全都得冯羡替大哥看着。”
温槿温温柔柔道:“听大哥说过,连川喜欢待在酒吧看小姑娘。”
“是吧!!”楚政政说,“你看!都知道他什么德行!”
温槿说:“我昨天提起,他脸都吓白了。”
楚政政咽了肉,安慰温槿道:“嗯,那还行,看来是要改过自新,你得好好管教他,陆连川这人,心野,家里待不下。”
温槿:“嗯?”
“听冯羡爸妈说的。”楚政政喝了口肉汤,吧唧吧唧嘴,“从第四批国际救援开始,每一批他都报名,全是陆伯父给拦下的。我家冯羡说,普外困不住陆连川,他一门心思想往前线扎。”
温槿若有所思:“啊……想上前线?”
从第四批开始就报名……那应该跟大哥没关系,大哥是第五批国际救援工程兵领队。
看来上前线,是陆连川自己的意愿,并不是为了谁。
“还好结婚了。”楚政政充当起了人生导师,“家的作用很大,像陆连川这种翅膀硬了就想飞的男人,就应该用家庭束缚着。”
温槿笑眯眯道:“想飞不让飞,那多可怜。”
楚政政:“……”
婚假最后一天,陆连川来接温槿下班:“回家吃还是在外面吃?”
温槿道:“都好,看你。”
陆连川忽然想起一个词,叫相敬如宾。
这不是什么好词,夫妻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很早之前就被人拿出来批评过,说这两种古代崇尚的模范夫妻关系其实是失败的夫妻关系。
夫妻之间还彬彬有礼,像对待宾客一样,证明还有距离感,不亲近。
举案齐眉这词就更混蛋了,是说妻子把丈夫当恩人供着,有恩无爱,今人如此说道。
陆连川想,我想要和她怎么过日子呢?
今天,他的外套在后座上放着,温槿坐到了副驾驶。
陆连川开车时,灵光一闪,说出了声:“高达驾驶与副驾驶。”
与其说过日子,陆连川更想和她在前线并肩。
不远处炮火榴弹编织出特属于军人的浪漫。
陆连川眉头舒展开,嘴角微微扬起。
温槿稀罕道:“今天心情不错。”
陆连川以为她在说她自己,听到后更开心:“那就出去吃?咱俩……还没出去庆祝过。”
“好啊。”温槿想到陆林峰给她的笔记本,以及那调皮的眨眼,笑道,“吃炖菜吧。”
陆连川几乎和她同时开口,说的却是:“一号辣馆的菜做的不错。”
两个人齐齐怔住,他俩的提议刚好都是对方喜欢的口味,陆连川吃软不吃硬,温槿则不辣不欢。
温槿脸上出现了陆连川所说的‘普度众生式’笑容:“你不用考虑我,吃你喜欢的。”
陆连川怔怔道:“你怎么知道我……”
温槿就说:“恰巧知道。”
陆连川心中一暖,道:“那今天听我的,去一号辣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