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封一时间火冒三丈,猛地将他踹翻在地,踩着他的脸骂道:“你这臭脾气还和你那死爹挺像啊。要不是日后你还有用,你以为我会留你这人嫌狗厌的东西一条小命?还敢给我蹬鼻子上脸了,了不起啊!”
“给我爹提鞋都不配的人少提他。”元辰咬牙切齿道。
“呵,还敢顶嘴。他名声再大又怎么样,血统再正又怎么,所谓成王败寇,你爹现在也不过是一抔土罢了,连个全尸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与我相较。再说说你,也就别硬撑了。你师父不要你,人族不容你,我看连你那心上人都很不得离你远远儿的。不过是被人抛弃的东西罢了,谁给你的的胆子同本王这么说话的。”
华封惯会看人下菜,戳心窝子的话从没少说。元辰再成熟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子,他自是一戳一个准儿。眼见着元辰面色愈来愈白,整个人哆嗦起来,华封露出了满意的笑。
“滚开,你给我滚开。”元辰大吼着,不顾自己肩胛上钉着的骨锁,扯着铁链也往前奔着,想要撕咬踢打眼前的人。
华封见着他狼狈的模样朗声笑了几下,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因着自己被血统不纯的问题和小时的遭遇,他对华阳的恨已到了极点,进几年又因为功力无法精进而愈加燥郁,整个人从里到外早就扭曲了,眼下既抓住了元辰,自然少不得靠欺压打骂他来寻求愉悦感。
华封一脸餍|足地出了洞。
华旭早就躬身等在外面,见他到来才叫了声:“父亲。”
“恩。这次倒是多亏了你消息灵通。不仅成功捉回了元辰,还让仙门百家生了嫌隙,当记一功。里面的,可得给我‘好好照顾’。”
“是,父亲。”华旭笑齿微露开心道。等目送了华封离开,他脸上佯装出的欣喜才淡了去。
他冷着脸朝着洞口的守卫吩咐道:“若有旁人来了,及时提醒,可明白。”
“是。”
华旭进去的时候元辰肩头和脚踝已经血肉模糊不成看了,周身有隐约的黑气萦绕,瞳色发紫,很是不寻常。
“是不是很难过?”华旭盘腿坐在他身前,手指在自己膝盖上点了点,一派闲淡交谈的姿态。
元辰抬头看向他,神色平静。
“当初她离开的时候,我也很难过,被抛弃的感觉很不好受吧。”
“哎,我不需要你的回答。我来此,只不过是想和你玩个游戏。”
元辰移开了目光,他落到现在这等地步,人生早就没什么趣味了,眼前这人居然还想着要他玩什么游戏。
“别急着拒绝,说不定你会很有兴趣。”华封等了片刻,看元辰连眼色都没给他一个,便换了个说法。“你就不想回去再问问她吗?问她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丢下你?”
元辰看着地面,牙齿不自觉咬紧了壁肉,口腔里又弥散了酸涩的味道。
华旭注意到了他脖颈上起了青筋和收紧的牙关,继续道:“胆小鬼,这就不敢了。”
说完,华旭轻蔑地笑了下,也不起身,只耐心地等着他反悔。他不会看错的,面前的这个人有着与他不相上下的偏执,说白了,也同他一样——是个神经病。
“你要,做什么?”破锣般的声音响起,划拉得华旭耳朵生疼,他看着元辰的眼睛有些失神,蓦地想起几年前的自己,也曾是这般在绝望中找光亮。
可惜,他的光,终究是灭了。
他回神,饶有兴味地说道:“我可以演一出戏,给你个出逃的机会。但你只有这一次的机会,若是没得到如意的答案,你还得同我回来,帮我完成一件事。若是得到了,那我便真放你走。”
“为何?”元辰不信。
华旭自然知晓他的意思,也毫不避讳道:“临时起意,看你挺可怜的。不怕告诉你,我很讨厌你,因为我身上所有的不幸有一半是你的功劳。但是,你身上的不幸也是我父亲一手造成的。如此一算,我们其实谁都不欠谁,最适合做交易。”
元辰看着他的眼睛想试图区别他所言的真假,华旭坦坦荡荡任凭他打量。
许久,元辰回了一个“好”。
事如所料,华旭满意地笑了笑,又说道:“你就不好奇我让你帮的究竟是何事?”
“若真有那时再说吧。”
“呵,原来这么怕答案不如意,竟是连触个霉头都不行。”华旭调笑着,“偏生我这人啊,生来就带反骨,你不想知道,我还就偏要告诉你。”
“我要你帮我,杀了我父亲。”华旭张口无声道。
元辰看着华旭清晰的唇语,心里大惊,不过他向来不好管闲事,只给了个眼神,示意自己已知晓。
华旭起身理了理衣裳,临走之时,丢下了一句,“给我点准备时间。”
元辰点了点头。
他看着华旭离开的背影,心里莫名地胆寒。
他看着华旭好像在游戏人间,但是那个人深沉死寂,好像没有半点快乐可言。原来被抛弃的人会是那种模样,行尸走肉,生不如死。
他也不明白自己,明明白秋秋已经给过他答案了。他难受,痛苦,不甘,甚至有恨,可他还是不能放手。他一想起花灯节那日,她给他煮过的面,红着脸同他说过的话,他就无论如何都放不了手。
最后一次吧,最后一次问她。元辰这样对自己说着。但其实他已经无数次对自己说是最后一次了,可每次,每次都不会是最后一次。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只要对上白秋秋,他就是会永无止境地让步,一次次地给她机会,一次次容忍她伤害自己。
华旭想的不错,在某些方面,元辰就是个神经病,他太喜欢白秋秋了,喜欢到偏执,到病态。
作者有话要说:辰辰:师姐,你可知,你我本无缘,全靠我变态!
秋秋:乖,师姐喜欢你【比心】
辰辰:走吧,回家吧,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