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氏一族,丁忧罹难......灾祸即生,非特止此......”
华天罡站在最上首,第一件事不是开始求雨,而是缓缓念出悼词,清冷的声音被功力加持着传出很远,围观的百姓加上把守的士兵闻言皆是内里一惊,原以为国师替董氏一族超度平怨会被安排在求雨之后。
谁曾想,国师竟然在通天台上为他们超度悼念,这.....这若是被有心人参上一本,皇帝难保不会降罪与国师啊。
“圣位不仁,民何以堪。”
听到国师最后一句话后,所有人都惊吓的跪地不起,这句话.....这句话实在是大逆不道啊,公然说皇帝不仁,这若是被皇帝知晓,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另一处山头上的步释渊听到华天罡最后的那句话,面色阴沉,华天罡这是打算要夺位了?
“没事,他这般狂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钟漓上前牵住步释渊的手安慰道。
步释渊点头。
悼念完之后,华天罡才开始求雨,他取出黑色玉盒里的七块骨甲,捧在手心,嘴里默念几句咒词,接着将骨甲抛向空中,骨甲在空中散发出一阵荧光后落在他面前的石桌上。
掐指解读甲面含义,华天罡点了点头,明天一定有降雨。
他拔出石桌上架着的长剑,在高高的平台上挥舞起来,随着他的挥舞,剑尖逐渐凝聚起一层层的水汽,水汽堆积成水珠随着剑尖起舞。
如此奇观看的围观的人目瞪口呆,心下更是确定国师就是半仙就是上天派来赐福的使者。
水珠在空中渐渐形成两行神秘陌生的文字,华天罡剑尖一甩直指苍穹,文字也如同受了指引一般直直向上飞去,直至消失在所有人的眼中。
“那一定是仙人使用的文字,国师真乃神人啊。”
围观群众纷纷响应这种说法,一齐磕头高呼:“国师千岁,国师千岁。”
“装神弄鬼,简直丢尽了我们鲛人一族的脸,竟然还敢用我们鲛族的文字来表达他的狼子野心,不要脸,哼。”钟漓一脸嫌弃鄙夷的说道。
“他写的什么?”步释渊问。
“一统天下、破空飞升。”钟漓接着又补一句:“简直痴心妄想。”
“破空飞升?成仙的意思?”步释渊本不是信这些鬼神传言的人,但是因为鲛人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他的世界观,所以渐渐的也开始变成有神论者了。
“是,但是这个世界已经不会再有仙了。”不等男人再次发问,钟漓接着说道:“这个世界缺少成仙的灵气,并且也没有通往上界的入口,想来应该是被封印了。”
见男人还是眉头紧皱一脸疑惑,钟漓无奈的摊摊手说道:“再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这些是我从我们鲛人一族禁地里得知的。总之就是,华天罡不可能成仙,不过他前面那个‘一统天下’还是有可能的,前提是如果我们不能成功的杀掉他的话。”
“他,必死。”男人只留下一句话便转身走了,钟漓点头也跟了上去。
求雨结束之后,京城以及周围的几个县城,街头巷尾、酒肆茶馆、赌场妓院,总之只要有人的地方无一不在谈论国师公然在通天台上冒着被皇上砍头的风险为董家平怨,所有人都被国师感动,称赞国师不愧是德善之人,当真是一心为民,堪称再世神佛啊。
除了平怨这件事,最为啧啧称奇就是求雨的过程了,经过那些围观群众的舌灿莲花,简直把华天罡说成了仙人驾临一般,对于国师说的明日会降雨,所有人都相信着,并且坚定不移。
金銮殿。
步释渊端坐在龙椅上,面上一片杀意,“来人,宣国师觐见。”
底下冷汗直流的大臣们一听这话,皆是眉头紧锁,皇上这是要找国师算账了?
京畿府尹林东牙一咬站了出来,“皇上,臣有奏。”
“说。”
“国师大人舟车劳顿,臣以为......”
“不用说了,你若再多言,休怪朕赐罪了。”
“臣所言......”林东还想再言,就被另一人打断了。
“皇上,臣亦有奏。”方戟哪能不知道自己那好友的犟驴脾气,忙出声打断他的话。
林东收到方戟的眼神只能无奈退回队伍中。
林东说了几个无关的小事,得了皇帝让他全权负责后也退回了站队中。
不一会儿,总领太监张公公领着一身白衣锦袍的国师进来。
皇帝就着华天罡悼词的最后一句问罪,华天罡没有辩解,直言希望圣上能够认知到他自己的错误并且改正。
这般刚正不阿、逆耳的言论顿时激起皇帝的滔天怒气,直接让人进来想要把国师押进天牢,可惜,文武百官齐齐跪地为国师求情,不知道何处传出了消息,皇宫的九门皆有百姓长跪不起,直言希望皇上看在国师为民求雨的份上宽恕国师。
直至临近天黑,皇帝才被逼的退后一步,言:“若是明日当真降雨,那么就免了国师之罪,如若未降雨,那么国师就禁足一年。”
众人皆道圣上仁慈。
怒气冲冲回了未央宫,狠狠的关上殿门后,步释渊才卸下伪装,再不见半点怒气,嘴角扬起冰冷的笑走进了密室。
“如何?”
“完工。”化作鲛形的钟漓回首一笑,语气轻快的道。
步释渊在大殿之上召见华天罡,然后降罪再到言“明日无雨便禁足”的一系列事件只是为了时间。
为了让华天罡没有时间感应空气中水汽的变化。
为了让钟漓能够有时间把前几日一直增加的水汽收回来。
否则,明日可能真的要下雨了。
翌日。
京城的百姓有点躁动,有人道:“怎么申时都过了,这雨还未降下啊?”